雨后,云澜主城上空,乌云密布。
这几日,殷泊几乎是住在了巡防司的卷宗库和各大药行之间,眼下也熬出了淡淡的黑青。
一边帮助沈鱼寻找她父亲的踪影,一边动用了几乎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只为找寻那天山雪莲的一线踪迹。
他知道,这些日子,孙家虽未明目张胆,但暗地里的动作愈发频繁,城中积压的公务、隐约浮动的人心,都需要一个主心骨。
唯有殷无咎好起来,才能稳住这逐渐微妙、暗潮涌动的局面。
另外三人也并未闲着。
青烛每日雷打不动地前往“铭恩苑”,在金嬷嬷那看似恭谨实则密不透风的注视下,为殷无咎行针用药。
药汤起了一丝微效,至少,殷无咎的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脸上不再一片死气,有了苏醒的迹象。
无月则在城主府外围,乃至云澜城的某些角落巡访。
他那日感知到的魇气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过后再无踪迹。
沈鱼跟在无月身边的时候居多,她学着青烛教学的方法,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这座城,慢慢观察者孙家的动静,沈鱼听到阿父的下落很激动,可因为城主的病一直搁置。
“过几日,我陪你去孙家看看。”无月看着一旁沈鱼的侧脸,说道。
这几日他看出了沈鱼的焦急落寞,清楚沈鱼的想法,毕竟找到她父亲的下落才是自己最想要完成的事情,完成第一个愿望,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身为九尾最强大的自己还找不出一个魇妖吗?
而城主府的事情和魇妖有牵扯,自己不想放过魇妖的事情,只有找到魇妖才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孙家的处境很微妙,与妖市有着联系,沈知舟的失踪,小李山中货郎死后留下的孙家令牌。
“嗯嗯,谢谢你无月。”沈鱼有些茫然地转过头,恰好对上无月的视线。
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无月语气平淡却笃定:“找到你父亲,是你的第一个愿望。”
他稍作停顿,嘴角微微翘起,那黑色的瞳孔里掠过极淡的肯定的微光,才继续道:“完成了它,你才能心无旁骛地去许下剩下两个愿望。”
她垂下眼睫,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再抬眼,眼里满是感激,声音很轻:“谢谢你,无月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告诉我。”
第四日午后,青烛从城主府回来时,殷泊恰好前来客栈告诉众人一件事情,青烛也带回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殷城主今日醒转,交谈了几句。”青烛道。
“兄长醒了?!”殷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没想到他们真有这般实力,果真没猜错。
“只是片刻,我去时令兄早已等待多时,说了几句话便又睡过去了。”青烛补充道,“不过,脉象比前两日稍有了些力气。这一关算是过了,只差最后的雪莲。”
“他说了什么?”殷泊急切地问。
青烛沉吟了一下,回忆当时的对话:“城主问起了你。问你是否安好,公务是否顺遂。”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殷泊泛红的眼眶,继续道,“然后,他提及府中近日琐事扰阻,让我们不必理会孙家的一些小动作,他自有打算。”
“孙家?”殷泊眉头拧紧,“兄长果然也察觉了。”
“嗯。”青烛点头,“虽未明说,但话中之意,是对孙家早有防备。他还提到……”他目光转向沈鱼和无月,“多谢几位出手相助,待他身体稍好,再当面致谢。另外,他特意问起了沈姑娘。”
“我?”沈鱼一愣。
“是,城主说,沈姑娘可还好?”青烛复述着,眼神中也有些许不解。殷无咎是怎么认识沈鱼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关切,但出自一个与沈鱼素未谋面的重病之人之口,总让人觉得有些突兀。
沈鱼也有些疑惑,城主怎么会问起自己呢?实在找不到原因,下次青烛前去医诊时自己一同前去或许能知道点什么。
沈鱼恰好想到刚好可以借此找到那根金绳的来源,忽然问道:“殷泊,你知道为什么城主手腕上会系着一根金丝缠绳吗?”
沈鱼将自己所知——那金丝缠绳是为体弱孩童祈福之物的习俗说了出来。
殷泊听完,脸上却露出了恍然与一丝柔和的神色,他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那想必,是为了无忧。”
“无忧?”
“是兄长的亲妹妹,我的义妹,殷无忧。”殷泊解释道,“兄长他早年过得并不容易,老城主死后,兄长被找回,兄长知道此时的云澜主城定是龙潭虎穴,无忧还小,不适合和他一起回到这里,直到他的地位稳固,才敢将一直寄养在外的无忧接回府中养着,无忧那孩子,自小身体就弱怕生,无忧是兄长的软肋,兄长也就没有传出消息,怕不怀好心的人对无忧下手。那金绳,定是兄长为她祈福所求。”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
无月不再说话,只是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一下。
之后两日,看似平静。
殷泊终于从一个老行商口中,撬出了一点关于天山雪莲的可能线索。
一支云澜主城的商队,或许有此物的消息,正欲前往西域寻找雪莲下处。
这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这线索如同黑暗中乍现的微光,让殷泊精神大振,却也带来了更艰难的抉择。
殷泊仔细调查了商队的底细。之后前去客栈寻找青烛三人,告诉了他们这件事情。
“我得去。”殷泊看向青烛三人,说:“那商队背景复杂,与西域各方势力皆有牵扯,雪莲消息真假难辨,价值连城,途中变数太多。派其他人去,我无法放心。”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无奈:“况且,云澜城内我能完全信任的人,实属不多。”
孙家势力盘根错节,城主府内人员混杂,他被殷无咎从黑市救回不过一年时间,他没有时间建立属于自己的能力,在巡防司内看似颇有权力,实则能动用的的心腹,寥寥无几。
将兄长的性命寄托于不确定之人的忠诚与能力上,他赌不起。
他的目光扫过青烛、无月和沈鱼,带着孤注一掷的托付:“三位虽与我相识不久,但能力非凡,心性磊落。兄长病情能稳住,全赖青烛先生妙手。曾在小李山便只无月先生深不可测,沈姑娘赤诚善良。”
这是一种在绝境中的赌博,他看中了他们的能力,也感受到了他们与孙家并非一路人。
自己布下的人手,一旦三人有行动,他也能及时察觉,况且他已经在前一天前去找过兄长了,兄长醒着,问了些近况,对于这件事他说道:“去。还有和他们建立好关系。”
所以他才敢走,因为他相信兄长一定还有着底牌。
无月对此不置可否,于他而言,只是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的问题。
青烛则微微颔首,理解殷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