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朱窗洒下,赵长昭的身影被金瓦镀上了一层冷光。
他端坐在龙椅上,神色寡淡,明明今日无事可议,却迟迟不下退朝的旨意。珠帘垂落,隔开了他的目光与众臣,他透过那一排细珠,将殿下文武一一打量。
赵长昭闭了闭眼,心知上官一家把持朝政多年,这些臣子多半都不中用了。
一名通事太监急匆匆奔入殿中,跪地禀报:“启禀陛下——前线急报!上官楚大将军所率三万兵马,于涿阳关遭敌伏击,粮道被断……其二子……战死沙场!”
殿中喧哗声四起,赵长昭的指尖微微一顿,身子前倾,似要起身,又缓缓坐回。
“上官楚呢?”他声音极稳,听不出喜怒。
太监抖着声音答道:“尚被困于关内,死活未明。”
金銮殿内立刻传来一阵喧闹,赵长昭一手抚住头,倚在龙椅上,他扬了扬手,一旁的内侍立刻清了嗓子,连喊几声肃静。
“陛下,臣以为,现下该调三营援军前往涿阳关,务必支援!”一名大臣出列,拱手奏道,引得众人纷纷附和。
赵长昭垂下眼,唇角几乎要掀起一丝笑意,却又忍住了,一切皆在他的计划之中,只是没想到上官楚命这般大,上官楚一日不死,他的心始终悬着。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与软弱,“上官大人乃国之柱石,功高劳重,理当速议万全之策,务必援救。”
“只是事到如今,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众爱卿可有对策?”
“陛下。”蒋卫出列禀道:“日前整编的兵马,现下已整备完毕,随时可发,不妨即咳前往关隘,同时八百里加急令边防守军,先一步赶往支援。”
葛复却道:“此事非同小可,尚需从长计议。”
赵长昭斜看了他一眼,蒋卫已向他投诚,必不是真心要去营救上官楚,这么说便是有他的道理。
紧接着又有大臣奏道:“陛下,臣以为,当彻查上官卓昂遇刺一案,以防内乱。”
提到上官卓昂的死,赵长昭将脊背挺直了几分。
一直不曾发一言的上官华上一步禀道:“臣以为叔父之死,恐怕是有人特意为之,烦请陛下做主,还上官家一个公道。”
“陛下年岁虽轻,可也得分得清轻重缓急,不可寒了臣子心。”
上官华言语间咬字极重,赵长昭忍不住一瑟缩,已是多年来的本能反应。
二人对视的一刹那赵长昭捏紧了拳头,他顿了顿方道:“此事关乎上官家,朕自然关切。”
“想来上官大人在时,曾言朕天资愚钝,如今失了上官大人,朕方知他所言极是。”赵长昭一手扶额,露出一副触景伤情的悲切模样。
蒋卫适时附和道:“陛下节哀。”
上官华依旧拱手立在前列,赵长昭却全然不理,反而整个人倚在软靠上,偏偏不去看他。
人群一阵喧闹,赵长昭捏了捏眉心,片刻后才道:“查、查、都查,众爱卿接着商议。”他随意摆手,神情淡漠,吩咐道:“回头拟一份奏疏陈禀,朕乏了,退朝。”
“这、陛下……”
人群一阵骚乱,赵长昭并不顾忌,他着背手,唇边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自顾自地离开了议事殿。
如今日头正好,寒冬已过,紧接着就要开春了。去往寝殿的仪车转道去了御书房,赵长昭方才坐下,止下了浑身颤栗,不出他所料,不到一刻,蒋卫便来求见了。
“爱卿平身。”赵长昭免了冠,热切地扶着蒋卫起身。
“臣以为陛下身子不适,特来探望。”
赵长昭皮笑肉不笑,只附和道:“朕正值壮年,少有不适。”
二人皆是沉默了一瞬,终是蒋卫先开了口:“臣有对越一战之事想要与陛下商议。”
“哦?”赵长昭后撤了半步,自顾自回到书案前坐下,等着蒋卫的后话。
蒋卫半生皆在宦海沉浮,自有一番气度,他沉声道:“上官华而今在彻查上官卓昂遇刺一案,臣怕他胡乱攀咬,惹出麻烦。”
赵长昭抬眼看了看蒋卫,并不回话。
这个人话里话外皆显威胁之意,若真等他上位,又与上官楚有何异?他从一开始就不真的信任此人,可惜还需他与上官家抗衡。
蒋卫忽而跪地拱手,道:“臣不愿与上官家同流,经年饱受排挤,臣想求一个转机。”
蒋卫叩首道:“全凭陛下做主。”
赵长昭盯着眼前人,捏紧了拳头,他是皇帝不假,可这些年来又有几人真当他是皇帝?所有人都一样,不过是从他身上还没有捞够好处。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下一瞬又敛起戾气,带着笑意道:“爱卿忠君爱国,是好事。”
“只是上官楚是先皇帝亲命的辅政大臣,上官一族把持朝政多年,许多事确是有不妥之处。可惜朕尚年轻,很多事还没学明白。”
蒋卫的头依旧埋在地上,赵长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道:“就拿涿阳关驰援一事,朕现在十分担心出什么岔子。”
一瞬间的沉默后,蒋卫方道:“臣明白,此事由兵部的韦氏负责,韦氏乃是上官门生,虽说年纪尚轻,可臣已想到万全之策。”
“请陛下静候佳音,臣必不让陛下失望。”
赵长昭颔首一笑,上前几步将蒋卫扶起,“有爱卿在,朕心安。”
他知蒋卫为人老辣奸滑,上官一族根深势大,由他们去斗最好不过。这些新贵和老臣之间的戏码上演过无数次了,他是皇帝,皇帝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细节。
话说到这,蒋卫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不一会儿,殿外走进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衣着简单,低着头,有些怯怯地走到蒋卫身边。
皇宫不许外眷出入,赵长昭皱着眉,有些不明所以。
蒋卫领着女子上前,道:“这是臣的小女儿,原是宫中女官,臣念及陛下身边少些伺候的宫女,特意引荐小女。”
赵长昭的目光在父女二人间扫视,他在心底嗤笑一声,终究没说什么,只是背转过身。
蒋卫识趣地禀了声“臣告退”便先行离开,如今只剩蒋氏还留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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