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烬离察觉到夙念的目光,指尖微微一颤,松开了她的手。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哑:“大晋那边......我杀了人。”
夙念心头一紧:“杀了谁?”
“丞相邸满门。”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今日的晚膳。夙念瞳孔骤缩,心下一咯噔。
她早该想到的,那日黄芪所见的身影,果然是他。
她只觉得在丞相邸最后那一日像是在梦中,醒来后便面对赤烬离的惨状,一心只想着让眼前人活下来再论其他,竟没能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赤烬离见她沉默,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夙夙......你会怪我么?”
夙念面上不显,胸口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在大晋时她感受到赤烬离存在时便知晓,他便不是良善的人,那时她不以为意,如今自然也不会因此厌弃。
只是那日丞相邸的惨状,那冲天的血气,即便未曾亲见,也常在午夜梦回时令她作呕。
“我不怪你,丞相邸的人,死不足惜。”夙念抬眸,声音平静。
她在最绝望时,无数次想将困住她的丞相及爪牙撕的粉碎,若说赤烬离算不上良善,那自己也是如此。
赤烬离见她再一次陷入沉思,凝视着她低垂的睫毛,许久才轻声唤道:“夙夙?”
夙念抬眸,眼中都是迷茫:“无妨......只是想起些旧事。”她唇角扯出个苍白的弧度,“我误会了父亲这么多年,最后却亲眼看着他为我而死。”
她在看完家书后,只觉得自己的心更混乱了。母亲算是被老太太逼死,夙意远便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便是如夙意远家书里说的那样,他对母亲从未深情过,不纳妾,只是因为前程是绝境,何必拉着那么多人垫背。
她原想继续恨下去。恨意是止痛的鸩酒,饮得越多,心里便越麻木。
可当夙意远浑身是血地对她说让他快些跑的时候,所有恨意都碎成了渣渣。
夙念忽然明白过来了,夙意远本可安享一品大员的尊荣,以他的年岁,该走在人君之前,他可以只顾自己荣华一生,那用得着管旁人的死活……可他最终将自己的前程性命尽数断送,不过就是为了保住她而已。
她开始无尽的忏悔,忏悔这些年来对夙意远的故意疏远,忏悔自己可笑的执念。
“原来夙夙这么在乎夙意远吗?”赤烬离见夙念表情越来越悲伤,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兽,他想将她抱在怀中安慰一下,却又极力克制住了,“我屠了丞相邸后,顺手屠了宫......”
“什么?”夙念猛然抬眸,连嗓音都变了调,“你动了大晋皇宫?为何?”
她看见赤烬离倏然瑟缩了一下,那双妖冶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惶然。
夙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她不过是个凡人,他是大妖,他为何在自己面前如此战战兢兢?
“人君背弃盟约,将妖族逐出人籍降下天罚。”赤烬离见她神色稍霁,才敢继续道,“更何况......查封府尹邸是他的旨意,丞相也是仗着他的势才敢逼婚。”他说着说着又染上戾气,“我岂能让他安坐高堂?”
“你杀了人君?”夙念蹙眉,她知道自己父亲谋反的真正原因在于那个看不到未来的规则,这理由听着有些......
“留着他呢。”赤烬离忽然凑近,“我命他好生保管府尹邸所有尸首,包括夙意远。”他眯起眼,“若少半根头发,我便给大晋换个新君。”
夙念从感觉到赤烬离真实存在那一日,便有一种,他做的事情既让她反感,又让她爽快或者感动的感觉。
他不在乎旁人的死活,可是却在乎她所有在乎的事情。
“所以......”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我能接父亲回来?”
赤烬离整个人僵住,他低头看着那只莹白的手,忽然绽开笑容,艳得像是淬了毒的曼陀罗:“只要夙夙想,现在就能去。”
夙念这才发现两人距离近得过分,他眼底缠绕的细密情丝几乎要化为实质,惊得她仓皇松手。
她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
“去之前,有件事要与你说明。”夙念斟酌着开口,“大晋设有专门部门管理人籍,我父亲......正是主官。”
赤烬离骤然抬眸,瞳孔微微收缩。
“将妖族写入人籍的是他,后来......亲手划去姓名的也是他。”她声音渐低,“一个发现女儿身边频生异象的父亲,在决定谋反时,第一件事便是抹除所有可能的隐患。”
赤烬离忽然抓起她的手,将脸颊贴上她微凉的掌心:“夙夙,我错了。”
她不懂他为何与她道歉,明明他是被除掉人籍的受害者。
“但凡让夙夙为难了,都是我错了。”赤烬离声音很轻但诚意十足。
夙念一时语塞,不懂他为何总是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如此低。
“接回父亲后......“她转开话题,“我想寻处风水宝地,让他与母亲合葬。他虽非为母亲守节,但终其一生......确实未纳二色。”夙念惆怅。
赤烬离忍不住抚上她的发顶:“我留他尸身,可不是为了埋进土里。”他声音里带着蛊惑,“夙夙,你可以更依赖我一些的,我是大妖,能做到很多凡人做不到的事情......”
夙念怔然望像他,却见他眸色深不见底,她心中骤然狂喜:“你是说......”
赤烬离点点头,指尖捻起一缕妖火,在虚空中勾画:“天地分天冥凡三界。”妖火忽明忽暗地映着他侧脸,“凡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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