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乔简要陈述他与林燕的相识过程:他本是舒月城中的猎户。深冬的舒月城被厚雪覆盖,城郊更是寸草不生,野兽猎物很是稀少。其他猎户都联合起来,靠着人多以及猎具强悍,将多数猎物尽数猎杀完。
宁乔无法,只能南下捕猎。他一时不察,被毒蛇咬伤了腿,垂危之际,林燕在砍柴时发现了他,用砍柴刀帮他剔了伤口,并寻了草药敷盖包扎,送医馆中才捡回来一条命。
林燕问他是什么人,宁乔听说京中人不喜欢舒月人,连带其他城县的人都对舒月没有好脸色,他只能说自己是流浪乞儿,以打猎为生。
后来,有人要给林燕说媒,宁乔不服气,他很喜欢林燕,想娶她为妻,但林燕并不喜欢他。宁乔便故意让人瞧见他多次出入林燕的家,嘴杂的人到处传林燕的谣言,她的名声渐渐变坏。
林燕要求宁乔当面说清楚,澄清她他二人的关系,奈何宁乔口头答应而后出尔反尔,当众说他和林燕私定终身,交换了信物。
附近的人都不看好林燕和宁乔这桩婚事,整日说三道四。林燕无可奈何,她本不愿嫁人,可宁乔死缠烂打,逼得她不得不应允。后来,他们搬离原来的住处,找了别的地方生活。
宁乔中了蛇毒,看似是治愈了,但体内仍旧有毒素残留,他的身子越来越坏,家中的银钱都用来给他治病。林燕偶然撞见乐班子的管事,为了赚银两,她入乐班子唱曲,一曲动天下。
宣神秀认真地听完,碗里剩余的汤水已经凉透了,只剩了葱花浮在上面。
毕竟是林燕与宁乔二人之间的事,她不好多说什么,只问他:“你是否后悔了?”
宁乔失神地盯着手中的杯子,嘴硬地说:“没有后悔。她要是想走,走就是了。何必为了我抛头露面累嗓子!”
宣神秀闭上嘴巴,倒了杯茶给张晔辰。张晔辰说:“你这便是自私了。是你先坏了林姑娘的名声,娶了她又见不得她出去赚银子。难道你是想把她关在家中吗?”
宁乔将杯子往桌面一墩,有些气:“那她现在也不回来,乐班子一旦接了远处的活儿,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回来,她是乐班子的顶梁柱,更是不能轻易走。她心里哪里还有我?哪里还记得我们的家?”
宣神秀摸摸鼻尖,她完全理解不得宁乔,说:“她不是不愿意同你和离吗?这还不足够?”
宁乔重重吐息,答案不言而喻。
张晔辰:“话又说回来,你为何要买卖药粉?你身处素京,已然成家立业。难道仍与舒月城有往来?”
宣神秀接住他的话:“药粉?是刚才宁郎君撒向那些打手的粉末?是何东西?”
宁乔挑了个最易于回答的问题,说:“这是牵心散。”
他转头看向张晔辰,又说:“常用于驯马。”
宣神秀想起宣燊一事,问张晔辰:“驯马?那……”
张晔辰对她点点头,随即问宁乔:“牵心散是驯马常用物品,可熏香外用,可服用,单是服用使马儿镇静。若混合胶肠草一起,则适得其反。你能将这药带到素京,怎会不清楚?”
宁乔反问:“听说驸马是安都人,怎么对舒月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如此清楚?难道你也用过?”
宣神秀观摩着张晔辰的表情,心里有些没底,这两人都是舒月人,换句话说,两人几十年前算是同一个祖宗。她能安然无恙听下去吗!
张晔辰注意到宣神秀的木凳子往后移了几寸,大有要走之势,应当是听得不耐烦,便顾不得宁乔说什么,速问速决道:“我不曾用过,宁郎君是为何要将牵心散给歹人,让歹人有可乘之机伤害皇子?”
宁乔:“我并非故意加害皇子。街坊邻居知道我是舒月人,嚷嚷着要报官把我赶走,一传十十传百,有心的歹人就算计上了,他们查出我在舒月的罪名,以此威胁我。我不知晓他们药用在何处。”
宣神秀不解地问:“你犯了什么事?是烧杀掳掠,还是叛国害民了?陌朝礼法严明,但也不是毫无余地,你若指出那些歹人是谁,即可功过相抵。”
宁乔:“欲加之罪而已,我有一妹妹,叫宁秋。舒月城中有许多豪强土匪,其中有个叫梁理。我父母很早就去了,父亲好赌,留了一屁股债。梁理仗着无人敢反他,直接替我们还了那债,却不肯收我和妹妹的钱,硬是强娶了我妹妹。”
他攥紧拳头,把茶当酒往肚子里灌,冰冷的茶水浇灭了不少火气,“他一家子都是恶霸,说什么也不许我妹妹出门,也不允许她找人写信给我,用那劳什子规矩为由头,说女子出了门是罪过。这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宣神秀听得心一紧,她长这么大,听到这些,算是宽了耳界,问:“之后呢?逃出来没有?”
宁乔颓废地摇摇头:“没有。妹妹去寺庙拜神,我带着她还没逃出舒月,那些人就追上来了。妹妹她……怀了孩子,不能走远路,只能跟他们回去了。”
宣神秀发现一个问题:“你与你妹妹都不识字?”
宁乔有些难为情,说:“其实识得几个,但我为谋生便早早离开书院。舒月的学堂书院不接受女弟子,妹妹不能去,只能由我教她认几个字。”
宣神秀还有疑惑:“你妹妹嫁了人,在家里不学读书认字,能干什么?”
嫁作人妇不过是多了一重身份,既怀了身孕,想必一些粗活不必亲力亲为,不趁机提升自己还能干嘛?伺候夫君婆母?宣神秀只觉得荒唐。
宁乔没回答,张晔辰替他说:“据我了解,舒月城的女子拘于闺阁礼制,读书识字是不被允许的。”
宣神秀如同听了个什么笑话,笑道:“怎么你们舒月男子如此野蛮?净是强取豪夺之辈不说,脑子里全是白芝麻糊!”
张晔辰大气不敢出,宣神秀余光注意到他眨了几下眼睛,不太自然,于是敲打他说:“你暂且另当别论。”
已经半夜了,宣神秀觉得有些疲惫,对宁乔说:“白马之事你应当有所耳闻,真凶已经抓捕入狱,但也是个有骨气的,说什么都不肯招认他的药从何处得来。没想到今日歪打正着,居然是你。料想京中不只你一个舒月人,舒月城中也不会没有舒月城外的人。”
她站起身,说:“说罢,此事有你一半责任,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