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闻煊被钟鼎安排去了他好友林寅的珠宝新品发布会现场,临近开场前半小时,他才在媒体直播画面中看见那两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也没想到,跟钟遐迩重逢的第一面会是在这种场景。
璀璨的灯光下,她打扮得如此耀眼,站在他曾经最讨厌的人身侧,彼此挽着手,恩爱有加,笑靥如花。
看到他夫妻二人笑得那样开心,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整个路上都是板着脸。直到助理提醒他到达现场,他才渐渐回神。
他们毕竟是合法夫妻,他没什么立场去打扰他们。
所以他努力让自己摒弃那抹嫉妒之心,挂上一副假笑。
亲眼见到她后,他才意识到几年不见,她变化很大,比从前漂亮了许多,也瘦了。
反观她,见到他后反应平淡,冷漠无情,显然是没认出他。
若非有钟鼎在一旁给他二人牵线搭桥,闻煊都怀疑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直至发布会拍卖结束,所有人上酒店顶层参加晚宴,他也跟着去了。助理特意打电话追问他为什么一个本不参加宴会的人也破天荒地去了,他只找借口说饿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饿了,是疯了。
似乎只要一看到她,他就会失去理智。
主办方准备的晚餐很丰富,可他完全没心思吃,一个多小时的用餐时间,他几乎所有注意力都在钟遐迩那边,直到发现她提前立场,他也放下刀叉,默默跟在她身后。
如今他变了模样,钟遐迩认不出他,他也不怪她,本想默默看着她幸福,谁知竟无意撞破她和江南添的争吵。
见他们的关系并非表面那样和谐,他沉寂的心又燃起一抹希望,希望之下藏着一丝丝难以克制的感情,胸间闷闷的。
那丝情感是什么,他心知肚明。
他就是忘不了她,心里还有她,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靠近。
直至看到江南添把钟遐迩独自一人丢在酒店,钟遐迩那孤独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跟了上去,躲在暗处看着她。
被她发现后,他没有慌乱,反而有种得偿所愿。
兴许怜悯心和嫉妒心疯狂作祟,他就这样控制不住地对她发去邀请,让她跟自己走。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同意了。
闻煊有那么片刻奢望她是认出自己了,所以才会同意。
可她那无所谓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他,她不在意他的身份,是他或者不是他,她都不在乎。
开车带她回家的路上,闻煊眉头皱得很紧,他心里难受,想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终于抵达目的地,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就这样纠缠到一起。
先是电梯间,后到卧室,直至被男人推到柔软的大床,钟遐迩才感觉到紧张,身体紧绷着,脸也红透了。
她有点想逃,可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被男人强硬地堵上了唇,他力气很大,仿佛把全身力气都用来禁锢着她的手,生怕她逃走。
几年不见,他吻技还是一如既往地烂。
只是胆子比从前大了很多,抓着她的舌不放,像是要把她吞掉,钟遐迩每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又会被他很有技巧地放开,草草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便又被他抓住。
后来,二人衣衫尽褪,体温升高,彼此攀到一起。
一顿操作,钟遐迩被疼得掉出几滴泪,伸手胡乱挣扎着,无意识地抓上他挂着耳钉的耳垂,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得,用力扯了一下。
男人被拉扯的痛感刺到,动作逐渐放慢。
房间很黑,没开灯,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有炙热的体温与急促的呼吸声,在昭示着他们这场无声的对抗有多么难捱。
因为是协议结婚,钟遐迩和江南添只是口头夫妻,并没有实质性发展,钟遐迩对这种事要求不高,自然也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哪知一直理智的弦却在见到闻煊后,彻底断裂。
想不到几年不见男人,他的动作比以往更娴熟,或许是刻意练过,或许是天赋异禀。
钟遐迩只出神了几秒就被对方重新抓着一起坠入爱的海洋。
这场博弈持续了很久,久到钟遐迩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
天蒙蒙亮后,男人终于完事,钟遐迩短暂地晕眩了几分钟,最后自己撑着疲惫的身子跑到楼下的客卧洗漱休息。
睡得晚,又是深度睡眠,她便不知道闻煊偷偷爬了她的床。
难得的一夜好眠,只睡了四个小时闻煊就自动醒过来。
怕被人发现,他迅速从女人身侧爬起,而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自己跑回顶楼。
一小时后,天光大亮。
闻煊站在一楼客厅,看着钟遐迩正捂着吊带裙领口,弯腰低头满屋子找昨晚那双被她丢弃的高跟鞋,模样很焦急。
看她紧张到红了耳尖,还蛮有趣的,内心不想她走,于是他便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痴痴看着人慌乱的模样,发坏勾着唇,明明知道在哪放着,也不主动提醒她。
几分钟后,女人终于找回聪明的脑子,跑到玄关处找,发现自己的高跟鞋正在鞋柜上。
她愤愤不平瞥向沙发上穿着浴巾的男人,便见他额前翘着几根湿发,许是刚洗漱过,精致的五官挂着几颗水珠,吹弹可破,让人嫉妒。
再往下便是他故意敞开的胸膛,白皙的肤色上那几道新添的淡红色抓痕很显眼,也很性感。
帅是真的帅,贱也是真的贱,从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会看热闹?
她故意朝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以示不满,也是在咒骂他幸灾乐祸看自己笑话。
见人找到鞋,闻煊顿时正经起来,身子也坐得板正,望着她开口问道:“你要走?”
这句话问出他就后悔了。
经过一晚的欢愉,他竟忘了自己的身份,下意识把自己代入从前与她谈恋爱时的闻煊,所以才会无意识追问她。
只可惜,他早已不是从前的他,他们也不是从前的他们。
所以在片刻后看到钟遐迩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以及十分疏远的回答后,他没惊讶。
她说:“一夜情爽完不走难不成还要留下对你负责?”
“你别忘了,我有老公,我们感情很好,所以我不可能对你负责。”
她话说得这样无情,一直在表明他们只是冲动,不可以有后续发展,闻煊都不知该怎么接话。
钟遐迩却不以为然。
她认为昨夜就是个意外,她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被他刺激到才答应跟他回家。
所以事情结束,他们自然该回归正轨。
再者说了,不是他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他没有喜欢的人么?
那她还跟他纠缠什么。
听她提了句很爱老公,闻煊原本起身朝她走过去的脚步顿了一下,宛若当头一棒,恍然醒悟。
他就要忘记她已婚了。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真的爱上江南添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差点就要冲过去问她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
原来她身边明明只有他一人的,原来她说过只爱他的。
怎么如今就变了?
彼时钟遐迩正低头穿着鞋,没注意到男人受伤的眼神。
穿好鞋后她就缓步走到玄关开门口的把手,门开了个缝隙,她没急着走,半转过身,瞥着客厅中间的男人,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你不会是第一次跟人约吧?”
“其实我刚刚说错了,昨晚体验感真的很差,一点都不爽。”
她就是故意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从前那些伤害她的话。
说过这句之后,她转念又道:“不过或许你这样的人应该没体会过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话音刚落,闻煊掀起眼皮,暗哑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钟遐迩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警醒他:“我希望你可以忘记昨晚的事,别给彼此惹麻烦。”
“……”回答她的同样是一阵沉默。
钟遐迩没继续纠缠,自己走出别墅区,打车回了家。
闷闷的闭门声反复在闻煊心上敲打,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她走了。
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他一人,他站在她刚刚穿鞋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气,怅然若失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他独自回到她昨晚睡得那间房,安静地蜷缩在床上,像个被丢弃的小狗。
手机里还存着江南添和钟遐迩二人的合照,闻煊点开照片看了又看,目光落在他二人紧紧挽着的手臂上,眼睛被深深刺痛。
回想起女人临走前留下的话,他手指紧紧捏着手机,捏到发白,捏到充血,嫉妒使人疯狂,他想杀了江南添的心都有,可他不能那样做。
最后,他无奈闭了闭眼,屏住呼吸想让自己就此离开这个世界。
缺氧晕眩过去的前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却是,如果当初他不那么任性,现在站在钟遐迩身边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他是不是也会和她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
又是一个傍晚,刚出门天空就飘起蒙蒙小雨。
钟遐迩前几天收到钟鼎的邀约,说是特意为他的独苗组了一个局,邀请圈里比较知名的几个导演和制片吃顿饭,让自己也去。
想着也是人脉资源的扩展,钟遐迩便没拒绝。
虽然不太想见到闻煊,但她觉得也犯不上为了他去赌气。
临近开宴十分钟,她才慢悠悠地驾车到餐厅的地下停车场。
闻煊和钟鼎是第一个抵达的。
收到钟遐迩发来的消息后,钟鼎特意让闻煊下去接人。
闻煊坐电梯下停车场时都是跑着去的。
自从那天二人分开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面,此刻难得有机会独处,他自是很积极。
他还是不信钟遐迩会爱上江南添,决定自己试探一番再作定论。
这次见面说实话他有点紧张,所以一直摩挲着口袋里她那天遗留在他客卧的那枚百达丽手表。
见钟遐迩从车上下来后,想关心她的语气都被他紧张的情绪弄乱,到嘴的关怀成了责备:“钟小姐做事一直都这么不严谨么?”
钟遐迩蹙眉,抬眼问他:“什么意思?”
闻煊视线在女人空荡荡的手腕上扫视一眼后,才慢慢开口:“是钟小姐自己说要忘掉那天的事,不耽误彼此的。”
“所以呢?”
下一秒,他伸手从口袋掏出那只手表,递到二人眼前,“你的手表落在我家客卧了。”
“闻煊……悬景,所以你是觉得我故意留下的?”
钟遐迩看见他那质问的眼神就很生气,后自嘲地勾勾唇,对他说:“那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今天是你老板要求我办事。”
言外之意,是你要求我,你这什么态度。
再说了,她就是单纯忘记而已,她有必要故意做什么么?
她愤恨地夺过手表,越过他时故意撞了他胳膊一下,语气不爽:“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好吗?”
谁知闻煊竟也不生气,还笑呵呵地点头接了话:“好,是我太头脑风暴了。”
钟遐迩不想理他,甩开肩膀的波浪长发,迈着大步走在前面,闻煊就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二人一起上了电梯间。
临近包间门口,钟遐迩忽然停住脚步,好心提醒他一句:“待会儿在桌上不该说的别乱说。”
闻煊也不说话,就是笑,笑得钟遐迩觉得很阴很假,不知又在憋什么坏。
二人前后脚进了包间,中间特意隔开一段距离,任谁也想不到此刻装作不熟的两个人刚刚在停车场爆发了一场争吵。
十多人的实木餐桌上,放眼望去,几乎每个人面前摆得都是酒。
偏偏只有钟遐迩例外,既是圈里的新起之秀,又是有背景的女人,她直接被安排坐在桌中央,面前只有一杯热牛奶。
没人敢灌她酒,也不会有人不识好歹对她有企图。
钟鼎早已经安排好闻煊的位置,就在钟遐迩面对面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二人落座后,钟鼎向闻煊示意了一下。
闻煊便独自站起身,漆黑的眸子在众人身上晃过去,一一打过招呼,最终目光落在他座位对面的钟遐迩身上,礼貌微笑,主动开口:“钟制片,你好,我是闻悬景。”
“大名鼎鼎的神颜顶流,我现在才认识,说起来还有点遗憾。”
“没有,是我该早些去见钟制片您的。”
说完这句话,钟遐迩有意晾着他。
视线在他身上扫视停留,从上到下,从眼睛描绘到薄唇,最终再到他身上那件黑色衬衫上。
合身的衬衫把他健硕的身材包裹得很完美,钟遐迩就这样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晚坚硬的触感,如今再看,她都怀疑这人私下精心练过。
炙热的视线让闻煊发觉,虽知道众人面前不该有什么反应,但他耳骨还是不可控地染上一丝血红,钟遐迩又不开口跟他客套,搞得他这瞬间有些坐立难安。
钟鼎作为旁观者,自是看完了二人的互动,他嗅到一丝尴尬气息,连忙开口帮闻煊缓解窘境,让人坐下准备开宴。
直到服务员排着队上菜时,包间有了几分嘈杂,他才刻意压低声音,调侃着问钟遐迩:“怎么,对他有意思?”
钟遐迩回看自己这哥哥,眼神不带一丝闪躲。
钟鼎以为自己猜对了,连忙说:“哥虽然不在乎那些表面名节,但是哥答应过他不让他被潜规则,所以,如果你要是实在想体验点刺激的……”
他又思考了下,才说:“哥给你换爸公司里的帅哥行吗?”
钟遐迩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话接下:“有比他帅的吗?”
“你来真的啊?”钟鼎眼睛顿时瞪大,语气也尖锐不少。
再抬头便瞥见大家向他们投来的目光,而后在他们的注视下说了句你们随意就好,我和她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说。
众人这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互相聊天吃饭。
钟遐迩真是受不了这个一心只在事业上的哥哥。他好像除了投资做生意,什么感情都不懂。
钟遐迩破涕为笑:“想什么呢,我有那么如饥似渴么?”
“没有没有。”
钟鼎瞥见餐桌那边闻煊已经红到滴血的耳尖,觉得实在太少见,所以还是忍不住追问:“那你一直盯着他,都给人家看红温了,难不成你俩在刚刚那点路途里看对眼了?”
彼时钟遐迩正喝着杯中牛奶,听到这句话后被呛得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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