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臣还不算疯得彻底,他并未拉着她明目张胆地靠近临漳宫,而是带她绕到临漳宫旁的一处阁楼,从阁楼的三楼俯瞰下去,堪堪透过临漳宫偏殿微开的窗缝,欣赏到里面的风光。
鸳鸯绣被,红浪翻覆,芙蓉帐里,春宵旖旎。
原来,裴玄借口醉酒宿在临漳宫,却是为了宠幸新人!
榻上的美人被皇帝揉碎了鬓间的发,较弱无力地承着恩,她的头微微后仰,露出玉颈瓷肌,神思迷离,似不可忍耐般地涨红了脸。
鸳鸯相交,衾帐婉转,宋时微心思离乱,看得羞红了脸。她欲转身避开那旖旎之景,下巴却被身后之人捉住,脸一时定住,无法扭转。
“这美人,是我献的。陛下为了她,负了与你的约。”裴安臣俯身撑着红漆栏杆,将宋时微圈在身前,语气中带着得意,“这样的男人,当真值得你一往情深,不离不弃?”
宋时微自知裴玄爱色,上一世变着花样邀宠献媚,求着裴玄宠她爱她。可这一世,裴玄爱不爱她,宠不宠她,都不重要。
可裴安臣故意献美褫夺裴玄对她的宠幸,又借此事来奚落她,戏弄她,看她邀宠失败后出丑难过,这让她很不高兴。
她是个骄傲的人,她想扳回一局。
宋时微深吸一口气,带着倔强道:“既然入宫侍君,我便知陛下非我一人所有。且那女子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本宫是皇后,自然不会吃她的醋。”
裴安臣冷笑:“皇后娘娘别忘了,当初你也不过是个玩物,先皇后那时也瞧不上你,可最终还不是被你顶替了后位。只要陛下喜欢,便能让玩物坐上你的位子。”
是啊,当年皇后李氏亦是绝色美人,宠冠后宫荣极一时,最终却也落得个囚于冷宫被逼疯而死的下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透过殿窗的缝隙,那榻上娇喘的美人似是侧头看向了她,那朦胧的眼神中含着炙热的欲望,像是在炫耀着帝王的宠溺。
宋时微正愣怔着发呆,忽觉颈间一痛,才发现是裴安臣趁她不备,竟用唇舌在颈间雪肌上拧了一下。
宋时微猛然一惊,捂着颈子看向他,宛如一只惊恐的鹿:“你……”
裴安臣玩味地看她,唇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好好想想怎么推开侍寝吧,不然被陛下看到了这吻痕,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
次日傍晚,宋时微正用晚膳,有小内侍通传皇帝驾临,她揽镜一照,见颈间吻痕未消,便脱簪落发,将那朵被裴安臣拧出的红梅捂了个严实。
将皇帝迎了进来,宋时微和他并肩落了席,想到昨日他撒谎醉酒丢下自己宠信新人,心里不痛快,故意向一旁挪了挪,和他隔开一拳的距离。
二人用了会儿膳,皇帝见宋时微不语,只是低头夹菜,便伸手一揽,搂着她的肩头,将她圈在臂弯中,柔声道:“朕昨夜喝多宿醉临漳宫,背了与你的约,生气了?”
宋时微不看他,只是抛出一个冷笑:“臣妾哪儿敢生陛下的气,陛下九五之尊,来是对臣妾的恩典,就算不来,臣妾又敢说些什么?”
美人乌发近在鼻尖,散发出淡淡的花油香,像盛放的花蕊,让人忍不住凑近了闻。
皇帝用下巴蹭着她头顶毛茸茸的发,垂首托起她的脸,唇齿间含混着笑意,用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又耍小性子……朕今夜补偿你,可好?”
宋时微避着他的眼,任凭皇帝如何贴着她亲昵,她都无所回应,不愉的心思透过鸦睫,映进皇帝的眸中。
放眼天下,谁敢给皇帝甩冷脸瞧,更何况皇帝亲自折腰去哄,还是得了张暖不热的冷面。
到底是失了耐心,皇帝将人松开,向后一仰靠在凭几上,一张脸肃了下来:“朕知昨日负约惹你不悦,今日亲自来哄你,你还闹哪门子不开心?”
皇后不久前小产,哭闹了一阵子,他哄了不少时日,后来为了安抚萧家,他夺了她的掌宫权赐给了萧淑妃,她又闹了一阵子,他自知对她亏欠,这些日子纵她宠她哄她,可连着几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到底是磨光了好脾气。
宋时微轻笑:“陛下大驾光临,披香殿蓬荜生辉,臣妾自然开心。一早儿臣妾便说过,臣妾不敢生陛下的气。臣妾卑贱之躯,哪儿能让陛下屈尊来哄?”
这话带着自嘲和怨意,被谦卑包裹着,说得情真意切,听着却虚情假意。
裴玄有些头疼,他捏了捏鼻头两侧的穴位,带着不悦的目光瞧向宋时微。
美人静坐,侧颜清冷倔强,眉眼艳丽,绝色芳华,像冬日里的一抹火焰,跳跃在裴玄的眼中,美得炽烈。
恼意到底是被这抹炽烈的艳火再次焚净了。
罢了……美人嘛,总是高傲难驯。
裴玄一甩衣袖,再次凑过身来,正见宋时微朱唇微启去含汤羹,一滴玉露从银勺漏出,沿着唇边滑下,他用指尖替她拭净,重新将人搂在怀中,道:“好了,朕有恩赏于你们宋家。”
说着,裴玄从袖中取出一份帛书,递给了她。
宋时微一怔,放下汤碗打开细览,竟发现这是份建立监察寺的旨意拟稿,直至看到授予她父亲监察寺寺丞的旨意,她才变了脸色。
上一世,裴玄真正开始扶持新贵,对抗八大世家,便是从建监察寺开始。裴玄为了打压八大家,从他们手中收回本应属于帝王的权利,提拔大批寒门士子,并利用监察寺搜集和网织各族罪证,在洛都展开血腥杀戮,最终逼的八家拥护梁王谋反。
父亲作为监察寺寺丞,因替裴玄搜集和网织八家罪名,成为叛党最恨的首要人物。叛党起事时为了名正言顺,打着‘诛宋祁,清君侧’的旗号攻入洛都,逼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裴玄车裂父亲。裴玄自身难保,为了平息众怒保住帝位,斥责父亲污言秽语,蒙蔽圣听,将所有罪责推到父亲身上,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上一世,父亲因掌管监察寺权盛一时,她还以为这差事是个香饽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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