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松开。”
这个姿势很难受，祝青沅有一种被某种巨兽的肚皮包裹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拆吃腹中。
“贺栩！”
贺栩不情不愿地松手，搂腰的大掌从下面往上，转为勾住祝青沅肩膀，鼻梁忽地凑近：“你喷香水了？”
祝青沅：“...你才喷香水了。”
他一个男生，为什么要喷香水？
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推开人，祝青沅揪掉假发扔到一旁，自己的头发被压得稍乱，后脑勺还翘起一缕，有点可爱。
贺栩目不转睛，黑瞳炯炯有神，虎牙又泛起痒，牙尖粘腻抵上腮。
想咬。
余光瞟了人一眼，祝青沅冷脸：“你怎么在这里？”
他现在没法对任何人任何事有好脸色。
贺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移到对话，然后发现比40s通过疯人院系列还难。
任能超过1秒钟不看祝青沅，反正他做不到。
于是半天没有回应，祝青沅狐疑，扭头看到貌似正在发愣的贺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说话呀，哑巴了？”
“等我缓缓。”贺栩说。
祝青沅蹙眉：“缓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蛋霎时变沉，嘴唇翻白，抓起帽子就往里面的房间走。
果然是觉得他这身打扮很奇怪吧。
还需要缓缓？
有那么让他恶心吗？
他啪地一下关门，一只手从外面扒住门缝，阻止了他的动作。
要说刚才情绪很差，祝青沅眼下的情绪能引爆地球，胸口的气球胀到极点，堪堪爆炸。
“你干什么？”
贺栩的直男思维适时下线，他感到祝青沅似乎误会了什么，直接开口解释：“我来找你写作业。”
“写作业？”祝青沅冷道，“什么作业？”
“这周的高数作业。”贺栩说，俊脸裂出一道缝隙，破碎且委屈：“你不记得我们的甜蜜双人小组了？”
什么甜蜜双人小组？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经贺栩这一提醒，祝青沅恍然想起这回事。高数老师每周都会布置作业，一张小测让小组共同完成，他跟贺栩一组，而明天就是作业提交截止时间。
“要写作业你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我给你发了，小宝，你没回我。”
祝青沅打开手机，果然有三条未读消息，他匆匆按灭屏幕，气焰一下少一半。
就算他没回，也不是贺栩跟踪他的理由....吧。
“你......”
贺栩眼皮耷拉，颇有一种不被信任的心酸，一张冷酷的俊脸硬生生让人瞧出几分可怜，幻视某种被抛弃的大型犬。
祝青沅抿了抿唇，改口：“我没看到消息，抱歉。”
贺栩沉默，半晌轻叹了声气，强颜欢笑：“没事，我懂，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好强的负罪感。
祝青沅彻底没理，“...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去做作业。”
“不换也行。”
祝青沅没听清，回头：“嗯？”
“没事。”贺栩进门，反手关上了房间门，对祝青沅说：“你先换。”
祝青沅：“......”
半天没有动静。
“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算了，都是男生。
没等贺栩回答，祝青沅便洒脱褪掉了裙子。
大片蝴蝶骨暴露，少年皮肤雪白，没有一点瑕疵，脊背线条笔直，只在腰窝处往里凹陷，一只大掌便能填平。
祝青沅利索换好衣服，回头一惊：“你流鼻血了！”
“啊？”贺栩回神，指尖一抹，一指鲜红。
他就说，怎么刚才感到鼻腔一阵温热，还以为是没开空调热的。
他胡乱捏住鼻子，祝青沅找来一张纸巾递过去，情急下贺栩直接攥住他的手腕按到鼻口，呼出的鼻息灼热带着腥。
他控制着，没让鼻血流到祝青沅手上一点。
“谢谢。”
去卫生间处理干净，出来时贺栩额头贴着一张从祝青沅那借来的纸巾，沾了凉水贴在额头上降温。
“好了吗？”祝青沅在门口等他。
“嗯。”贺栩掀眼皮。
祝青沅：“？”
“贺栩？”
“在。”贺栩手插兜，嗓音低沉：“怎么了？”
祝青沅：“......”
室友好像被夺舍了怎么办？
从狗变成人了。
夺舍了他也不会忘记这人不久前看到自己穿女装时嫌恶的神情。
下一刻他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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