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又演了好几段,在陈如桂说出:“我要代表正义打败黑暗”时,红毛哥绞尽脑汁接不上词了,终于耐心耗尽。
他抬手就打过来:“真当老子跟你开玩笑呢!”
陈如桂侧身飞快躲过,并迅速也给了他一拳。
黄毛哥和绿毛哥刚才听红毛哥和陈如桂放了好几句狠话,以为他俩准备决斗,于是悠哉悠哉地和卢月梨站在一块看戏。
拳头打在红毛哥脸上,发出一声闷响,绿毛哥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地夸道:“哇塞,你朋友很能打哦。”
卢月梨抱着狗点头:“是啊是啊。”
红毛哥气急败坏地声音响起:“你们俩他妈的怎么不动?!”
慢半拍的绿毛哥黄毛哥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朝陈如桂扑去。
这本来是卢月梨逃脱的大好时机,但她还是留了下来。
一对三,陈如桂明显处于弱势,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她就是人证啊。哦,她怀里还抱着陈如桂的狗,小家伙毛茸茸的,算是狗证。
那边打得难舍难分,卢月梨看得清清楚楚,绿毛哥和黄毛哥分明是在浑水摸鱼。
陈如桂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只逮着红毛哥一个人打,红毛哥一边打一边被打,一边还有空骂黄毛哥和绿毛哥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在人数优势下,陈如桂每打出去一拳,也会相应地挨一拳。
卢月梨有点急,恨不得穿进去把他拉出来:不能再打了,一个人怎么打的过三个人,他们俩应该像她梦里那样,跑啊。
对啊,跑啊。
四个人短暂地分开,脸上都挂了不同程度的彩,红毛哥脸都有点肿了。
卢月梨看准时机,没抱狗的那只手拉住陈如桂的手腕,跑了几米远,绿毛哥疑惑的声音传来:“又跑?”
红毛哥捂着脸在他们身后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两人一狗大晚上在马路上狂奔,终于停下来时,卢月梨已经累得想骂街,她没好气地想,真是的,到底谁救谁啊。
陈如桂此时也意识到这点,他低笑一声,一只手接过狗和她道谢:“卢月梨,原来今天是你救了我。”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声音再好听这时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吧?
卢月梨看他一眼,这人脸上挂了彩,虽然没红毛哥的严重。
但被打了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陈如桂此刻也正偏头看她,两人对视几秒,他先低下头,顺着他的视线,卢月梨才想起来松开那只手。
他手上怎么也划了个口子?
陈如桂:“刚才爬树划到了。”
卢月梨狐疑:“爬树能划这么深?”
“那个红毛手上戴了好几个戒指,不小心划到了,脸也是戒指划的。”
“那你带狗上树又是?”
“不是,这是只流浪狗,平时我就在梧桐树底下喂它,今天放学发现它不在,还好我听见它的声音了,不知道被谁放树上去了。”
卢月梨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那边应该有一家药房,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营业。
卢月梨拉着他往回走,走近了再看,万幸灯还是亮的。
进去了发现老板确实要打烊关门了,见他们进来了又坐了回去。
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手上抱着狗,在半夜来药房,男生的脸上还带着伤。几个元素堆叠之下,老板的脸上八卦之意明显。
一瓶碘伏一包棉签加一块五块钱,卢月梨付了钱,用的是那张一百块。
老板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柜台,一边找钱一边问:“小同学这是怎么了?”
陈如桂轻描淡写:“碰到□□了,我见义勇为。”
老板眼神里的八卦瞬间消失,多了几分赞赏,具体表现为,送了两条创可贴。
收了零钱,两个人走出药店,老板就打烊了。
陈如桂自己看不见,现下她们又没镜子,卢月梨只好自己动手给他涂药。
陈如桂理所当然地先伸出手:“先涂手吧。”
卢月梨:“手你不是能看见?”
陈如桂理直气壮:“手疼。”
他这伤多少和她有关系,卢月梨还是捧着他的手,细细涂了起来。
陈如桂装模作样地嘶嘶两声,好像正承受这巨大的痛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属蛇的呢。
卢月梨有点想把手里的创可贴贴在他嘴上。
涂完手就到了脸,陈如桂笑嘻嘻地弯腰把脸凑过来。他睫毛垂下来,随着呼吸轻颤,卢月梨莫名想到了齐妙画的那个漫画。
这回他到不嘶嘶学蛇叫了,而是问:“脸上伤是不是也不多?”
“嗯。”
陈如桂得意洋洋:“因为我特意护住脸了。”
卢月梨手一歪,棉签差点涂到他的睫毛上。
“…那你真棒。”
这位置背光了,看不清楚。
药房对面是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那边亮堂。
卢月梨正准备让他换个位置,视线随意一转,居然看到了穿着睡衣的齐妙。
倒也没太惊讶,碰到也挺正常,这药店就在她们小区前面。
齐妙手腕上挎着个塑料袋,正捧着一份关东煮从便利店出来。
关东煮冒着热气,吃起来烫嘴,齐妙张嘴吹了吹,热气就朝她们这边散开了,隔着这道热气,卢月梨和她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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