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酷暑渐远,月底竟然下了一场雨,雨点淅淅沥沥落在房顶的黑瓦上,雨霖铃被击打发出悦耳的脆响,她在黎府住了半个月,关于父亲是否逼迫母亲服毒的证据未曾找到,但也不得不回将军府了,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住久了是要落人闲话的。
次日赵夫人便派遣了马车来接她,清早雨势小了些,后院的青石板小路的坑洼里积满了水,边上的小草挂着露珠,不多时就打湿了她的裙摆。
霜怜扶着她,“雨天路滑,少夫人小心。”
温书宁提着裙子,扶着霜怜小心走着,她要离开须得向时夫人辞行,去往前堂的时候时夫人正等着她,见她要走了,牵着她的手好一顿寒暄不舍,将人送到了门口,望着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府。
即便是下雨朱雀街也依旧热闹,温书宁关了窗子,从袖袋里拿出从父亲书房里拿出来的案卷仔细看了起来。
霜怜和长盈一左一右坐在她两边,见状皆是一愣,霜怜说:“少夫人怎得将这东西拿出来了?要是被黎大人知晓,该罚少夫人了。”
这段时间她们在黎府也是眼明心净,黎大人并不喜欢少夫人。
“怎么了?”温书宁翻了一页,说道:“她要我救出父亲,那我总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父亲到底有没有杀人才行吧?不然我怎么救?”
“少夫人何必这般上心?案子由大理寺接手探查,再不济还有督察院,他们总会还黎大人清白的。”
是啊,这个案子盯着的人很多,有的人是为了黎朝的官位,他若是被罢了官,必定有人要上位,有的人则是纯粹看热闹。
“糯米糍粑——香甜软糯的糯米糍粑——”
“青梅酒——卖青梅酒咯——”
街上的叫卖声让温书宁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随风而动的车帘,长盈一眼便看出来了,对着外面的车夫喊道:“停车!”
“少夫人稍等,早就听说这糯米糍粑配上青梅酒那叫一个好吃好喝。”说罢便拿上伞下了马车。
温书宁朝她莞尔一笑,将手里的案卷放回袖袋里,端正坐着等待长盈回来。
劈里啪啦的雨点落在车顶上,长盈很快便去而复返,弓着身子躲进马车里,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小桌上然后收伞,抖了抖裙摆上的雨水,“少夫人快趁热尝尝。”
霜怜将油纸包打开,香喷喷的糯米糍粑还冒着热气儿,温书宁看着,她很少吃,母亲总说甜食吃多了坏牙,但她总是馋,所以没少背着母亲吃,她尝了一个,裹着黄豆粉的糍粑甜甜的,有些黏牙,霜怜用茶盏倒了一小杯青梅酒递给她。
“小心噎着。”
温书宁喝了青梅酒,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笑了笑:“不噎,这个酒酸酸的。”
霜怜和长盈随着她一起笑,说喜欢的话下次还来买。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车夫拿来脚凳,霜怜扶着温书宁下马车,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吵嚷声,十分热闹,她刚踏进门就有婆子看见她,问了好之后就去了前堂知会老夫人和赵夫人了。
出门这么久,温书宁得先去见过老夫人,于是穿过连廊走到老夫人的燕拂堂,此时堂中不少人,她别过人群走到老夫人面前,恭敬福了福身:“孙媳书宁问老夫人安。”
老夫人看向她,孙子娶妻的时候她只露面了一会儿,后面便也没再见过,想着是冲喜来的,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上回秦夫人流产时匆忙见过,印象却不深,本想好好瞧瞧人儿,没曾想病倒了,如今病好了,也是正经瞧着孙媳。
长相水灵,不施妆面显得素净,举止也甚是得体,她们家娶妻看重家世背景,却也重人品学识,虽是庶女,嫁进来冲喜也着实委屈她了。
老夫人朝她招手,温书宁走过去,蹲在老夫人身边。
“好姑娘,不错不错。”老夫人笑着,说罢转头看向赵夫人,叮嘱道:“衣食住行切莫委屈了,得仔细着。”
站在一旁的赵夫人点头:“母亲放心。”
她说完就挽着温书宁的胳膊站起走到徐大爷面前,说道:“他是爹爹,你嫁进来时他在凉州,前些日刚回京。”
“儿媳问父亲安。”
徐大爷是武将,身材魁梧,面相凶悍,说话声音洪亮,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为了不吓到闺阁小姐,声音轻了几分,“好,陛下赏赐了许多东西,等会儿你去库房挑些喜欢的拿去。”
温书宁怔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赵夫人见状忙说:“你父亲是个武夫粗人,不会说话,你别怕。”
她自是不怕的,只是瞧见了徐大爷腰间的穗子,与当初她和母亲救下的那个人腰间坠的是同样的平安穗,怔愣中回过神,一一问候过燕拂堂在座的长辈便落座在赵夫人身边。
不知在等什么,但大家都兴致勃勃,在期待什么,温书宁也跟着好奇了起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守在门口的小厮欢喜地跑进来,脚踩在水坑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都不在意,跑到堂中伏跪下来,说道:“小公子回来啦,小公子回来啦!”
老夫人高兴地站了起来,“快!快去接!”
徐二爷和秦夫人率先撑着伞走了出去,其余人站在檐下朝门口观望,温书宁有些不明所以,赵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秦夫人的孩子回来了,还同你父亲在凉州打了胜仗,陛下今早就传召进宫,估摸着是要配官职了。”
秦夫人的孩子……
温书宁心下了然,徐言璟还在世时曾跟他说起过这个人,秦夫人都不知他的去处,没想到竟跟父亲在凉州,靠军功给自己挣了官职。
只是当初给他还债的银钱是不是可以要回来了?毕竟秦夫人说他早就不见了,她可是奔着他死了才给他还债的,如今他没死,这些钱要是不要回来,岂不亏死?
不一会儿徐二爷和秦夫人便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来了燕拂堂,温书宁看见他的脸时怔住了,这不就是前几日随父亲过街进宫的那个人吗?
男子跪地朝老夫人磕头,声音沉稳缓慢,“孙儿引秋问祖母安。”
老夫人泪眼盈盈地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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