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女人盯着他俩看了半天，叶穿云突然想起来他和李醉月换了外套，立刻把李醉月身上的外套扒下来重新穿回自己身上：“我，藏剑，叶穿云！”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铁牢律，曹九襄。”
“李醉月，你的同门。”李醉月穿回自己的外套后也凑过去打招呼。
曹九襄先是招呼了风涯：“风涯，这两个人可能是我认识的，我要和他们谈些事情，你看着其他人让他们休息。”
“是！”风涯答应过后就带着一群人离开。
等安排完其他人，曹九襄才转过来对他们二人说：“走吧，我们找个位置坐着聊聊。”
这算得上找人最顺利的一次，但这个世界又格外诡异，也不知道曹九襄想找他们谈什么，叶穿云心中有些忐忑。
曹九襄知道这里可能是游戏世界吗？如果知道的话会直接和他们回去吗？万一后边世界里人家不想再和剑三有联系怎么办？不过家园也不会影响玩家回其他世界，应该问题不大吧？叶穿云有些拿不准，他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些问题，前边三个世界算得上顺利，这个世界看上去应该也会顺利的。
曹九襄带着他们走进一个山洞，点燃火把，又往墙壁上凿出来的石洞里端出来一盘果子，最后带着两人坐在一处皮毛上。
坐下以后没感觉到凉意，叶穿云低头掀起皮毛一角看了一眼，发现下边是很厚的草垫，他心想就算是游戏世界，也有点破了吧，前边三个世界好歹都有屋子呢，这边只能住山洞。
等叶穿云坐好抬头，才发现曹九襄一直盯着他看，他不自觉坐直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事。”曹九襄盘腿坐下，“很不习惯吧，这里实在有点破，不过就连这个破山洞都是我带人挖出来的。”
叶穿云两人都是一脸震惊。
曹九襄又笑：“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
“游戏？”叶穿云试探着问。
“这么聪明，看到什么猜出来的？”曹九襄表情温和，说话还喜欢夸人，看上去十分好相处。
叶穿云也跟着放松下来：“在路上被人问是玩家吗？又看到尸体会消失不见连血迹都没有，游戏很难模拟出来真实的生物链，荒野上除了那只狼什么活物都没看见，还有……”
曹九襄给他们两个人一人递了个果子：“嗯，你猜对了，这个是游戏，他们问别人是不是玩家也是我安排的。”
叶穿云咬了一口果子，酸酸甜甜的还不错。
曹九襄：“我想知道这个游戏什么时候开服。”
李醉月听到之后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开服？你在这里多久了！”
叶穿云也愣住了，他们找楚白镜的时候已经时间过了四年多，曹九襄又在这里待了多久，而且这个游戏世界明显和其他世界差了太多，她自己在这里……
某种沉重的东西压上心头，叶穿云想安慰她，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有些不合适。
反而是曹九襄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多久啊？不清楚，这边时间流速和现实不一样，我还没被这个世界同化的时候，估算这个世界的一天应该是地球时间四小时。”
“同化？”叶穿云更震惊了。
“别激动，可别把果子扔了，这里什么东西都挺难找的。”曹九襄先安抚他，“不用太着急，我已经在这很久了，久到npc都能沟通了，所以目前情况还算稳定。”
“那你要跟我们回去吗？回去以后家园很好的，那边比这里更像真实世界。”李醉月问，他和曹九襄算同门，立刻就想带曹九襄离开。
“别急，我还不能离开。”曹九襄仍然是不慌不忙的样子，“这里马上要有寒潮了，我得把他们先安顿好，而且……”
曹九襄眉毛一挑：“你觉得你们去到的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你们——或者说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存在？”
叶穿云陷入了沉默，李醉月回忆了一下：“家园系统说是它的数据承载了我们的意识。”
“对，可数据会在什么样的世界才像真实的，你想过这个问题吗？”曹九襄说。
李醉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搭建好的游戏世界，也可以说是二维世界。”
叶穿云觉得不太对：“可我们之前去的世界都是完整的，无论是城池、土地还是山水之类的都不像游戏能做出来的，还有人类，他们和这里的npc完全不同，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想法，有自私的人也有善良的人，这些都是游戏做不出来的，甚至还有有的世界还有其他世界的人跑过去闹事，什么样的游戏会做到这种程度？”
曹九襄投去赞许的目光：“没错，即便在二维世界，他们不受其他人或者程序的控制，有自己的思想，会害怕死亡会努力生活，也是活人。”
叶穿云有些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一边说他们去的世界都是游戏或者二维世界，一边又承认里面的人是活的。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游戏还没搭建基础场景。”
李醉月脸色难看：“那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作为什么样的物质存在，我有自己的思想，但完全感受不到身体。”曹九襄语气平淡的说出令人心惊的话，“直到游戏搭建完第一个场景，我才以我的游戏角色形象变成了人。”
两人默默听着，没再插话。
“后来，场景搭建的很多，他们在游戏里放了npc，我看着一串数据变成人物的形象，才明白自己也是这种东西。”曹九襄语气带了点自嘲。
她想了想，又补充：“不过‘他们’这个词只是代指，我也不知道是程序员还是其他东西做的游戏。”
“你们觉得外边的npc是活的吗？”曹九襄突然问。
叶穿云被问住了：“不太像，他们很多人都长得一样，只有那个叫风涯像活人。”
“嗯，她的数据是最复杂的，属于高级npc，这样的高级npc还有十几个。”曹九襄说话，又叹气，“但有一天，数据更新变慢了，再也没有高级npc出现。”
李醉月：“游戏被放弃了，停止开发。”
曹九襄笑笑：“是的，但我和他们仍然存在，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我存在的意义，他们存在的意义，我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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