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守在汀兰阁门口,心里直惴惴。
一直到那个说着要帮她找手钏的女子不知道从哪出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手中金灿灿的手钏递给她,笑眯眯道:“你看,这是不是你丢的那串?”
她终于放下心来,惊喜地将手钏紧紧握在手中,朝她开心道:“是那串!你真的找到了!”
她将手钏戴好,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瞧殷流光:“这位娘子,虽然你帮了我,但我要重新将你关进去了……”
“嗯,这是自然。我本来也是为了帮我的朋友完成心愿,如今见你开心,我也可以放心完成他的嘱托了。”殷流光爽快地点点头,十分主动地自己把自己关进了汀兰阁。
门外传来重新上锁的声音,君平见殷流光回来,焦急问道:“怎么样,你可见到大王了?”
“见到了,大王有事吩咐你去做。”殷流光从袖子中掏了掏,将那柄匕首亮出来,君平见了大吃一惊:“大王的断念怎么在你这里?”
“这把匕首叫做断念啊……”殷流光沉吟片刻:“遗思、断念……怎么听起来都有些决绝呢?”
一个人的名字叫做遗思,从不离身的匕首叫做断念,这样的人……听起来像是已经与红尘切断了所有牵连。
她摇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对着君平道:“我帮你撬开窗户,然后你逃出去。”她道:“大王说,出去后便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君平瞧着殷流光在断念的刀柄处摁了一下,刀柄飞速射出一根细针,她用这根细针撬开锁,他默了默:“大王连断念的用法都教给你了?”
“这有什么特殊的吗?”殷流光一边龇牙咧嘴地撬锁,一边听君平道:“这把匕首是大王少年时刺杀吐落将领时用的那把……刀在人在,出一次鞘收一条命,它就像是大王的另一个分身一样,大王将它给你,就如同把自己的半条命交在了你的手上。”
“君平大人,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用大王的半条命干这种事了……”殷流光握着匕首,撩起裙子蹲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正在用断念顶端刺出的细针捅窗户缝。
君平:“……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但我不喜欢这把刀。”殷流光撬开了窗户后,舒了口气在桌边坐下,伸手捏了颗银盘里的脆枣吃:“它太漂亮,漂亮的东西却有这么绝情的名字,就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了。”
君平不是很苟同她的看法:“并非绝情,断念每次出鞘,都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可是断念的主人他对自己太绝情。”她说出自己观察到的事实。
君平对这句话感到默然的认同,简单收拾了下就准备离开,殷流光想了想,对着他的背影又追加了一句:“君平大人回来的时候,若是方便,便去一趟殷宅,将我搁在书房的狐面具带来。”
一会来的贵妇人中不知会不会有殷流灵,以防万一,她还是做点准备为好。
君平答应了,推开窗飞身而去。
汀兰阁虽然是用来囚禁他们的地方,但桌上水果糕点一应俱全,即便在冬日里居然还供有新鲜葡萄,糕点更是楼内江南大厨的手艺,君平走后,殷流光吃了七八块透花糍跟玉露团,期间重云还开了个门缝,偷偷给她送来一盘樱桃酥山。
一个人享受美酒佳肴不免无聊,殷流光边吃边隔着门扉跟回来给她偷塞酥山的重云聊起来。
“重云,你是怎么来宝华楼的?”重云吃着殷流光递给她的玉露团,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我不记得了,不过蘅芜姐姐说我是孤儿,是去上香的长公主殿下见我可怜,在寺庙旁边将我捡了回来。”
“那小时候的事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殷流光很自然地问道。
重云眨着小鹿般的眼睛,有些费劲地努力思索,迷茫地摇了摇头:“太模糊了,我记不起来,我真是太笨了……潇潇姐姐教我的舞步,我也总是记不住……”
她懊恼地低下头,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殷流光透过门缝看过去,只觉得眼睛几乎要被一堆珠钗宝光闪瞎。
宋国公夫人带着一众女眷踏入了宝华楼的大门,蘅芜礼仪周全地与她们说了几句,只听一阵你来我往的雍容笑声后,蘅芜便将她们向楼上引,去的方向正是巫山阁。
殷流光目光闪了闪,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响动,是玉娘叼着她的狐面具飞了进来。
她笑了下,接过面具,又捻起一颗玉露团逗它:“玉娘,尝尝这个,晋王府上可没有这么精巧的糕点呢。”
玉娘低头闻了闻,嫌弃地撇过小脑袋,这些东西它向来是不能吃的,商遗思自己吃饭跟吃毒药一样,但却将玉娘养得很好,晋王府上人人都知道小郡主的吃食比奉给大王的还要精细。
但殷流光却格外喜欢逗弄玉娘,喜欢瞧见它豆豆眼里的威严挑剔却不得不对她的恶行加以忍耐的模样,就跟商遗思一模一样,它被殷流光按着玩弄了好一会,一身桀骜的羽毛都变成了没脾气的蓬松雪团,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对着殷流光扇了扇翅膀,扭头重新飞了出去。
“狸珠娘子,怎么了?”门外重云的声音传来,殷流光道:“没什么,飞进来一只小鸟儿,我便逗了一会。”
“小鸟?”重云有些羡慕:“长安城中有好多麻雀,可惜公主殿下觉得麻雀太丑,宝华楼周围的树上都没有麻雀的。”
殷流光想到秋狩那一日,脖颈上挂着金玉项圈的云豹,神色微冷,语气带笑:“是啊,长公主殿下所到之处,是没有麻雀这种卑贱东西的活路的。”
她抬头望了望,对重云道:“楼上好像很吵,重云娘子,你不去看看么?”
重云也看到了方才浩浩荡荡花团锦簇地飘上楼的那一群贵妇人,她今日本来定的是晚上要在芙蕖阁中初次献舞,所以蘅芜姐姐才放了她半天假,但方才来了这么多贵客,恐怕蘅芜姐姐会忙不过来,蘅芜姐姐对她那么好,她应该帮她多做点事情的。
重云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觉得闷,就听听楼下的子夜歌好啦!”
殷流光含笑应了,等重云走远,她立刻戴上狐面,用断念撬开门口的锁,趁着无人注意汀兰阁,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晋王殿下今日也在宝华楼?”拾级而上的宋国公夫人以袖掩口,似乎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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