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出，我无措地叫着她的名字：“袅袅，袅袅。”
她看向天空的眼睛愈加无神，落在地上的手指艰难地移动，想要写些什么。
“袅袅！”一声关切又心疼的声音响起，袅袅闻声，手指停止挪动。
梁穆疾至袅袅跟前，我后移几步，留出一些空间。
韶商也来到地面，那三只妖抢走内丹后，便迅速逃离了此处。他黯淡地看着袅袅脆弱的身形。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韶商摇了摇头。
我们看着他们兄妹的身影，本以为就只剩下静静等待，梁穆却唤了我们一声。
我们疾步上前，袅袅看向我们，她的手向我们动了动，我小心急促地握着她的手：“别走，袅袅，我们还没救出明阙呢，元旻那么讨厌，我还等着你帮我毒舌呢。”
袅袅笑了笑，转目看向韶商，她握着的韶商的手使劲一捏，韶商了然，他怜惜一笑。
袅袅舒心了起来，她眉头舒展，望向天空的眼睛渐渐无神。
“袅袅！”悲痛的声音在王宫传响。
23.
袅袅火化后，梁穆辞了官，带上她的骨灰与双亲归隐。
我和韶商返回湖边，找到被困住的小狼妖，支使他带我们去见鸿小凤。
路上，我们静默良久一段时间。原本袅袅在时，我们三人一起出谋划策，商议计划，累了想不出来了，就买上一坛清酒，两只烤鸭，在租住的客栈里消遣排绪。
我负责研究蘸料吃法，韶商喜欢抿一口清酒听我和袅袅谈论救出明阙后的计划，袅袅说她想跟兄长归隐山林，我说到时不如带上她兄长，然后接上元旻，一起云游四海。袅袅说她可不能让元旻见到自己跟兄长一起，不然会被他指手画脚......
袅袅的音容仿佛还在，身影似还鲜活地走在我们之间，我和韶商一路静默，好像离开的人是我们而不是袅袅。
一口凉酒下肚子，我坐在路边的荒亭上，看着寂寥的湖面。
韶商的脚步声停在我身后：“翻过后面的山，就快到了，我们该想想之后怎么办了。”
我喉间苦涩，回忆着：“京城那次可以不用袅袅的，要是我早些吃下老鬼仙的内丹，加上明阙教我的五行阵法，皇帝和仙人会更信服我，坠楼时我有阵法护身，出意外的就不会是她了。”
韶商坐在我的旁边：“不会，袅袅因身份才选择亲自入局，她是清贵臣家出身，皇帝以为拿捏她的家人就可制衡她，你在皇帝眼里毫无掌控之法，面对强大仙术的威胁，皇帝会完全倒向仙人，那时我们就无法利用皇帝诱使仙人融丹而丧失仙力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退缩：“接着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还有人会离开，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了。”袅袅不该去世的，我好想她活过来，证明我们走的路不会让我们失去彼此，会有一个美好结局在等着我们。
我揪心起来，幽暗的不安感从心头蔓上脖颈，仿佛身后有深渊野兽凝视。
我覆身挤压着怀里酒罐，手里攥着亭边的枯草，我们当中会不会有人重蹈袅袅的覆辙。
“不会。”韶商的手搭在我的手上，他轻握住我的手：“你已经很厉害了，不会再有人离开。”
“可我想要袅袅回来。”我看着湖面的倒影，希望京城一行只是一场幻梦，而袅袅正等着我醒来。
韶商拿过我怀里的清酒，见我怔然，他道：“你不会是嫌弃我们三个是男的吧？你之前说的五人一同云游，合着只是想跟袅袅一起，我们三个只是充当陪衬是吗？”
我想他是打的哪门子醋，较劲道：“谁嫌弃你们了！说好的五人同游就是五人同游，现在变成了四个人，我一个女生怎么好跟你们一起云游啊，袅袅在，我们还能聊在一起，现在.....以后我该跟你们聊什么？”我叹口气，喃喃道：“根本就不一样，好吗。”
韶商喝了一口清酒：“你现在不是聊得挺好的吗？那你是想抛下我们，一个人云游？”
“我哪里想得那么远，喂，韶商，你说得这么远，你就这么确信我能打得过鸿小凤，救出明阙吗？”
“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事在人为。”韶商将清酒递给了我，末了说了一句：“是我们把你卷了进来，即便败了，我们也会先保住你。”
“韶商！”我生起气，站了起来：“你少自以为是。”
他不知道哪里惹到我了，我气言：“我们一起做过这么多事，为什么要在心里区分我跟你们，在你心里还是不能把我跟明阙、袅袅和元旻放在一起吗！若是这样，我为何要那样做，我们为何还要同行！”
韶商无言，我的心凉了下来，转头离开。
可气的是，韶商根本没有阻拦我。
24.
我提着小狼妖，让他继续领路。如今我有老鬼仙的仙力还有明阙的五行阵法傍身，小狼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韶商一直都没有跟上，不过我知道他会在暗处辅助，毕竟我们虽然吵架，但来这里的目的是一样的。
小狼妖在前带路，深入妖巢，周围诡异的寂静。四处的妖群暗流涌动，却并不现身。
小狼妖将我领到妖穴腹地，蓝异湖水静如镜面，岸上妖树藤蔓垂斜，一个妖人背立在暗影绰绰的垂蔓之后。
小狼妖隔岸参拜：“妖尊，人带回来了。”
话音未落，湖面忽窜出章鱼妖爪，将小狼妖拖入水底。
我深感奇怪，而那个人并没有转过身来。
我隔岸讥讽道：“鸿小凤，你离我这么远，是怕被我的仙力反噬？你应该能感觉到，这样的距离根本不够躲开我仙力的抑制。”
那人转过身，虽距离不近，但我依然看出他不是鸿小凤。
我稍怔：“鸿小凤呢？”
那妖声音居高临下：“死了。”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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