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婆婆在洗漱后盖上了凉被准备入睡。郑易则看了看剩下的唯一一张双人床，说道：“要不，你还是和婆婆睡一起好了。”
花灵听罢自然是知道郑易的意思，她点了点头，红扑扑一张脸便钻进了王婆婆的被窝。
“不好意思了？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把身子破给心上人了。呵呵呵，我当时要是再害羞几年的话，人家都得娶妻纳妾了，根本就没时间去害羞。喜欢就要趁早啊，阿易是个木瓜脑袋，你不说，他根本不知道的。”
王婆婆裹在被窝里的一席话令花灵满脸羞红，侧身转到一边好长时间没再搭理王老太。
睡在三尺开外的郑易浑然不知道这段对话，少年平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防空洞的顶板，脑中却是思绪万千：
王婆婆衣着简朴但整洁干净，性格也与地底世界的大多数人不大相同，年纪估计也七十岁不止了，而且还有些驼背。但偏偏是这样一位老人，在井底一族却当上了支系门主，并且还享有相对崇高的地位，总舵台的人都经常敬她三分，更不要说那些重案通缉犯跟一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族人了。
郑易心想，那三个洞穴都已经用碎木瓦砾堵好了，自己加入井下一族时受的是老婆婆的庇护，那么现在王婆婆受了重伤，自己理应调转过来保护她免受仇家的迫害。
带着这一份执念，郑易缓缓睡去。梦里，郑易见到了奶奶，自从流落至井下一族，郑易就再也没去过镇上的养老院，也不知道奶奶过得怎么样了。
不过，在梦里，郑易看到，临江集团的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办法插手老人院的事宜，奶奶依旧安然无恙，被看护人员照顾得尚好，花白的发丝被梳得整整齐齐，甚至连神志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是舟车劳顿的疲倦，还是替王婆婆料理事情过于乏累，郑易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钟。
当他掀开凉被打开手机时，“9：00”的字样赫然呈现在锁屏页面。以往郑易和花灵都会赶早地起床签到，然后拿上袋子外出捡拾可回收废品。不过今天不用上工，花灵却也起得很早，郑易一起床便没有见到那个纤瘦女孩的身影，那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短发淑女。
王婆婆已经起床了，她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的摇摇椅上，一边慢慢摇动，一边盯着防空洞的墙壁。
“婆婆，花灵去哪儿了？”郑易穿上裤子和鞋，问道。
“出去买早饭了。睡得挺死啊，那小妮子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王婆婆仍然盯着那道内壁，头也不转地回话。
“呵呵，平时起得挺早的，今天是个例外。您在看什么呢？”郑易听到指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继续问道。
王老太也不回话，只是冲着防空洞的其中一道内壁指了指。郑易寻指而望，竟然在那道内壁上看见了一张画在墙上的壁画。昨天夜里防空洞内灯光昏暗，郑易并没有注意到这内壁上竟然还有一幅壁画。今天配合着从入口缝隙出射进来的阳光才依稀可见。
壁画画得很抽象，甚至接近于毕加索的作品，笔法上十分注重色泽和切割手段的利用，不过看到底，郑易也没看明白，这个占了将近二十平米的壁画究竟画的是什么内容。
“婆婆，这是画得什么呀？”壁画给人一种浓厚的历史感，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人留下来的，但是，近代的防空洞里怎么会有历史久远的抽象画呢？于是，郑易试探性地问道。
“唉。”王婆婆叹了口气，只顾着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郑易这么想到，他穿好鞋下了床，并随之站到壁画前观摩。
从那些色泽与线条的胡乱构造看来，郑易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佛头和几支带爪的肢干，似是龙爪，又像鹰爪，而两个佛头都是统一的带有婴儿肥，不像是一般市面上如来佛祖的塑像，而更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得了剃度，直接了却凡尘做了和尚。
有点儿不伦不类，还是看不懂啊。
“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画修复过来。”王婆婆突然开口解释，“这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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