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妃今日看起来心情极佳,连一向苍白好似半透明的脸颊都有了几分神采奕奕的血色。
有人无声轻嗤,知道是她昨夜用手段抢了旁人的恩宠有了耀武扬威的底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妖精,一夜之间吸了帝王精气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呢!
但这隐秘的心思顾小仪一点也不敢露在面上,她依然恭顺地坐在自己绣墩上,右颊垂下的厚厚发辫挡住了那道延伸到耳朵的深刻伤痕。
只有掩藏在额发之下的秀气双眸中的恨意才能体现她最真实的情绪。
许贵妃志得意满。
目光往下扫了一圈,在看到苏贵人那张漂亮的脸上昨夜没睡好的眼下乌青,胸中的快意几乎让她笑出声来。
她在陛下登基前曾找到一位云游天下的道人算过一卦。
她命主桃花,乃是大贵之相,桃树多子应有子孙满堂。
只是命中藏有一暗劫,在她多番追问下,道士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只告诉了她四个字——李代桃僵。
恰逢当时贵妃在王府还是个有宠却无尊位的孺人,贵妃有妊,一钱姓侍妾靠着和贵妃有三分像的模样和模仿贵妃的衣着打扮得了宠,在府中甚至隐隐有风头压贵妃一头的趋势。
起初,贵妃满心都是孩子,还未意识到这到这句谶言,直到她夜半腹痛差人去请医士,却得知府上的医士全都被钱侍妾叫走。
而当时的皇帝和皇后都还在宫宴未曾归来……
贵妃在差点丢了孩子和性命的关头,不知怎的,她脑海里就浮现了云游道士说的话——
李代桃僵,此消彼长。
哪怕后来钱侍妾被震怒的皇帝三尺白绫赐死,可从那以后贵妃就越发奉李代桃僵之说为皋臬,几乎见不得和自己有两分相似的人出现在陛下面前。
成为贵妃之后,她手里有的权利就更多了,这种趋势就愈演愈烈。
一力降十会,那些和她有些像的,模仿她的,到了后来甚至只要和她一样模样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都会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李代桃僵的‘李’成不了气候,她的日子自然也顺风顺水。
直到苏霁禾出现——
她打破了贵妃数年来封锁住的那道线。
这个样样都和自己想象的贱人居然真的勾到了陛下!?
明明她都将苏霁禾压在了选侍的位份,将人遣到了离陛下的视线最远的菡萏殿!!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让许清雅几乎焦躁崩溃到发狂。
听闻捧花的太监下午去了菡萏殿,贵妃心如擂鼓,怀疑和害怕几乎将她淹没。
于是,她让云脚去紫宸殿递了个口信,她今日不舒服,想求陛下垂怜,只要来看她一眼,她就满足了。
陛下真的来了!
许贵妃欢喜地落下泪来。
那颗上下起伏不定的心像是吸足了水的海绵,定定地安稳在她的胸腔。
在陛下心里,她是不一样的,只有通过不断的贬损苏霁禾,不停的一次次对比证明她比苏霁禾重要一千倍一万倍她才能感到安心。
如今,她贵为贵妃,和她的安心相比,只是一个小小的末流侯爵之女,算得了什么。
许贵妃同几位妃位见过礼后,便神色淡淡地朝身边的云脚看了一眼。
云脚会意,精神奕奕地捧着一个尺余的匣子径直走到霁禾面前。
她微微下蹲,行了一个潦草的礼,抬高声音道,“苏贵人,这是娘娘给您的赏。”说着她按捺不住嘴角的笑,直接将匣子打开了。
周围的小嫔妃们都伸长了耳朵抬高了眼睛。
赏?赏什么?难不成是赏苏贵人昨夜在檐下等了一宿都没等到陛下的毅力和恒心吗?
“噗嗤!”人堆里,是田宝林没忍住笑出了声,可真是够羞辱人的。
坐在她身边的吴宝林也扬起了唇角,“铜镜?这可真是极好的赏呢!”
许贵妃直直地盯着苏贵人掩饰不住沉怒的脸色,嗤笑道,“想必苏贵人宫中没有能用的镜子,正好本宫这里有一面上好的波斯贡镜,正好赏给苏贵人,回去好好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霁禾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究竟是她认不清自己还是许贵妃欺人太甚?!
她曾不止一次审视过两辈子的人生,除了长了一张许贵妃看不过眼的脸,她几乎没做过任何可能会挑衅许贵妃的事。
殿选坏她的位份,入宫将她强行分到和冷宫无异的偏远宫殿,她只是个人微言轻的末流侯爵家的庶女,她自知和贵妃抗衡就是以卵击石,她只能忍耐。
她争那一点点的宠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呢?
金嬷嬷站在霁禾身后,自然清晰地看见了她因为愤怒和被羞辱而不断颤抖的肩膀,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她无言的愤怒。
哪怕她早就知道许贵妃为人自私自我,哪怕她得知二人恩怨后一次次地告诉小主如今她为贵妃你只是个贵人,只能忍耐,可……可……
金嬷嬷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贵妃真是……
极度的气愤之下,她只恨自己骂人的话太少,竟然无法用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这种无耻!
云脚得意洋洋,“苏贵人,还不快接赏?”
不仅是她,几乎是所有人,包括在暗中注视着前殿闹剧的凤梧宫侍女,都觉得小小贵人而已,以后恐怕是完蛋了,若说之前只是运气好得了陛下的一次宠幸,可贵妃摆明了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又能如何?
忍气吞声吗?残忍的是,人活的就是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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