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过去月余,终于还是到了成婚当日。
天还未亮,荀芷蕾便被拉了起来,梳洗完毕后坐在了铜镜前。
宫中派来的宫女们鱼贯而入,红妆手里捧着的那凤冠霞帔格外刺眼。
一层层嫁衣缓缓裹上身体,内衫是柔软的云锦,中衣绣着反复的缠枝莲,最后再罩上那件宽大厚重的正红礼袍,腰间的玉带被束紧时,荀芷蕾轻轻地吸了口气。
青禾公主在一旁垂着眸,她想要开口说什么,最终只是用那微微颤抖的手为荀芷蕾理了理本就平整的衣领。
拜别了父母后,荀芷蕾便踏上了家门外那专门为她而准备的皇家仪仗,今日来的宾客众多,门外还有些看热闹的寻常百姓,但凡在这门口待着的,荀家都备了礼送给百姓。
一路上鼓乐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荀芷蕾端坐在轿子中,身子随着轿子的起伏微微摇晃着,眼前只有盖头下那一方暗红色的天地。
轿帘隔绝了外面的繁华,只能听到外面鼎沸的人声,偶尔能从一些轿子的摇晃间隙里看见那微微存在光影,她知道,接下来的一切都可能由不得她了。
仪式繁琐得如同提线木偶,跨马鞍,过火盆,在赞礼官高昂的唱喏声之中,她同阙巍然一同跪拜天地宗庙,荀芷蕾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没有什么重大变故,比如皇子间趁此机会兄弟阋墙?
不应该啊,他们难道就这样看着三皇子手握重权吗,这么能忍的吗,那个大皇子一看就不是这样的人啊,二皇子至今没见过,但身为帝王家的孩子,话本里都写着会相互争抢,霸占东宫最后称帝吗?
所有仪式全部走过之后,终于是能坐下来休息一下了,喝完合卺酒后荀芷蕾便就坐在了房内,而阙巍然则被拉了出去同那些个宾客把酒言欢。
不远处的院墙上,坐着一个身穿青衫的少年,少年手中拿着一小坛子酒,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酒,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滴泪无声地滴落在那酒坛上。
安学文看着荀芷蕾进了新房内,终于笑了,笑着从院墙上跳下去,这些年他只要一爬荀芷蕾的院墙便会将自己摔个狗吃屎,可他明明自小跟着爹爹习武,区区一个院墙又如何能够拦得住他。
只是,荀芷蕾不知道罢了,她从来都觉得他不学无术而已。
站在墙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举着那酒朝着荀芷蕾新房的位置,笑道:“小阿荀,我们也算是喝过合卺酒了,下辈子我可不要做你的哥哥了,你放心,他若是欺你,我会回来带你走的。”
一坛子酒就这样下了肚,安学文踉踉跄跄地朝着荀芷蕾新房的方向弯了弯腰,随即转身离开,消失在了那个小巷。
前厅的喧嚣声越来越大,荀芷蕾坐在床前听得一清二楚,她有些烦躁地将手中的鹊扇挪开,掀开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开始起来找找殿内有没有什么吃的。
红妆见状焦急地说道:“小姐,你这样不妥,若是被三皇子发现了,不合规矩的。”
“我还需要守什么规矩,圣上都说了我不需要守规矩,难不成他还能忤逆圣上?”
说着她拧了宁脖子,头上那顶缀满了明珠宝石的凤冠将她她的脖颈压得生疼,本想着将脑袋上这东西给卸下,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若是等会儿管事嬷嬷进来了,少不了还要说她什么。
坐在桌前,她先是喝了一大口水,随即才将视线挪到桌上的那碟子八珍糕上,于是她就这样坐着将桌上的什么糕点红枣的都给吃完了,然后又坐回榻上等待着阙巍然。
等了许久,阙巍然都未曾推门进来,这样正合她的意思,最好是喝多了自请去书房睡的那种,或者是新婚当夜阙巍然就同别的女子有染,这样就更好和离潇洒离开了。
要不,就是那些皇子在府中安插暗卫杀手什么的,直接让他丢了命,那好像也还可以。
身上那厚重的嫁衣还没褪去,荀芷蕾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她满脑子都是会给阙巍然多烧点纸钱这件事,竟是一点都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吉利的。
“吱呀——”
正想着,殿门被缓缓推开,一道被灯光拉长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来。
镶玉的乌缎靴踏在光滑的金砖上,发出清晰的声响,那双靴子,最终停在了荀芷蕾的跟前。
她能看见那抹与她同色的袍角,以及上面用金线绣出的张扬龙纹,阙巍然身上的酒气很淡,夹杂着一股清冷的檀香,她有些紧张,紧张到全身都在发抖。
此刻见到他,荀芷蕾莫名地有些害怕,竟然开始害怕他会不会新婚之夜就将她灭口,或是将她随手扔去某个地方安静等死,亦或是让她看着他同别的女人在他们的新婚之夜翻云覆雨。
这绝对不行,荀芷蕾一咬牙,还没等阙巍然撩开她的珠帘,自己便先一步将头上盖着的挡着的都打开了,随即抬起了头,撞进了阙巍然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
不得不说,阙巍然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再加上今日婚服的点缀,殿中的烛火刚好能更加衬托他那超凡的姿色,他还是那样俊俏,同梦中那个登上帝位的男子一模一样。
可是,荀芷蕾不能因为这个就将自己放进这个火坑里,尽管是做梦,那她也真真切切死过一遭。哪怕他之前说的喜欢是真的,荀芷蕾也不敢轻易应下,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装的,不知道阙巍然说的话有几分真心。
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下了,红妆在殿外守着夜,殿内就只剩下了阙巍然和荀芷蕾两个人,阙巍然微微俯身,一点点凑近她,荀芷蕾双手紧紧握着衣角,在他快要靠近自己耳畔的时候,她忽然猛地抬头,“三皇子,若是你要杀,那就给个痛快吧,若是想羞辱我,你应该知道我会做什么。”
她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阙巍然在这昏暗的烛火中将她一点点看清,或许只有她说这种凶狠的话看起来一点也不凶狠吧,反而还有一点可爱。
阙巍然嗤笑一声,可这声笑在荀芷蕾听来不像什么好话,于是她道:“三皇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陪我这个不怕死的一道死?那若是这样的话,你为何要在水中救我,不同我一起就下黄泉呢?”
“阿荀,我不想就那样同你一起死了。”
荀芷蕾嗤笑一声,“你还真的是挺道貌岸然的,不如给我个痛快,我现在看着你这嘴脸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情话挺恶心的。”
“好。”
荀芷蕾懵了,好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好?这是真要给她个痛快了?
阙巍然转身走到妆奁处,拿起了一把小剪子重新站在荀芷蕾的跟前,荀芷蕾呼吸一紧,死死地盯着那把小剪子,脑子里已经过了无数被这剪子戳中的痛苦,一击不能毙命,她会等到血流干了才彻底死去。
不,这不行。
“那个,我...这个死得有点慢,换一个吧。”
荀芷蕾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这家伙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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