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早在赵渊与孟临动手之前,你父亲的师父,也就是你的祖父(1)叶风,便意识到这二人一个多疑不忠,一个野心不臣,日后必定会对你父亲下手。他那时便警告过阮流逸,要对这二人多加提防,只可惜你父亲性子执拗,笃信所谓的‘情义’,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叶风大侠见状,或许也是料到了未来的事,便分别将吹呴内功与剑法教给了我和山鬼——我身为医者,不通拳脚,而山鬼是半路出家学武,学不会内功,我们各分有叶大侠浑身本领的一半,且一心向着流逸,如此,既不至于使叶大侠的功夫失传,又不会外传,也算是一个万全之法。”
“原来如此。”叶慈了然道。
正因如此,叶风的外功与内功才得以在她身上重新汇聚,才使得自己如今能拥有如此惊才绝艳的功夫。
与此同时,越千山与祁昼,以及许许多多茌宁城中居民对她父亲的描述,仿佛一张张碎片,逐渐在叶慈心中拼凑成了一张完整的画像——
武功高强,心志坚定,却心思纯澈,看不懂勾心斗角与相互猜测,以至于识人不清,被奸人陷害,英年早逝。
可也正因如此,才有无数的亲朋好友在他死后,即便眼看着他的名字落入淤泥而无能为力,也要替他奔走正名,为他将唯一的孩子叶慈抚养长大。
叶慈将自己离开泉东村后的经历尽数告诉了越千山,包括孟临的罪行与阴谋,以及……祁涟的死。
不知为何,越千山此人虽看着混不吝的,旁人说他“游戏三昧”那是一点儿也不假,与“渊渟岳峙”四个字是无论如何也搭不上边的,却总是给叶慈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以至于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天然的信任感。
从小到大,叶慈身边从来也没有一个能帮她拿主意的大人,如今遇见越千山,她少见地产生了一种类似孺慕之情的东西,以至于不自觉地想要依靠他。
“那孩子……他执念太深,即便活在世上,对他来说也是折磨。能为你而死,对他来说,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越千山这样说道,说完了看向叶慈,“想必你如今也知道了,祁昼其实算得上是祁涟的养父,那年你在山中偶遇他被恶狼攻击,其实也是这二人做戏的手段。”
叶慈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你可怪他?”越千山问,那语气与“今日吃什么”毫无区别,不偏不倚,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叶慈偏头想了想,摇摇头道:“祁师叔关心我,虽然用了……不那么正大光明的方式,但他所做,四舍五入也相当于为我找了个玩伴,而且自我有记忆始,也从未感受到这份‘监视’所带来的掣肘,仍然可以说是自由自在地长大,甚至还白得了玩伴,如此看来,祁师叔所做,其实不过是为了抚平自己心间焦虑罢了,他既没有将这份焦虑传递给我,又没有因为一己之私而介入我的成长,我又何必怪他?”
越千山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才笑道:“你这丫头,这么心软,以后可容易吃亏。”
说罢,又立刻抓住另一个重点:“他让你叫他师叔?”
叶慈点头:“我心里将乔……山鬼,当做我的师父,那叫一声师叔,也并不出格。”
“他从前与山鬼那么不对付,如今为了这声‘师叔’,倒是肯纡尊降贵了。”越千山调笑完,挑眉看着叶慈,“那这位女侠,是不是也该叫我……”
“师叔。”
越千山浑身一僵,小声嘟囔了一句:“还不如叫前辈呢……”
“什么?”叶慈没听清。
“没什么。”越千山火速换了个话题,“这次来陇右,你‘祁师叔’没跟着一起来?”
他特意加重了“祁师叔”这三个字。
“没有。”叶慈答道,“祁师叔似乎不太喜欢陇右?”
神医轻轻叹气:“看来他还是放不下啊……”
叶慈正等着他解释,越千山却话锋一转:“小叶女侠,我问你,认识他这么久,你可见过你祁师叔有一把自己的佩剑?”
叶慈在脑海中搜寻片刻,无果,摇摇头。
“这便是他不愿意来陇右的原因。”越千山的目光投向远方,戈壁滩天空中的星星似乎比别处亮,映在他眼中,成了无数或烁或暗的往事。
“其实,他从前是有佩剑的,不仅有,少年时爱光鲜亮丽,更爱名剑宝马,他手中所藏名剑十八柄,无一不被江湖人热烈追捧。”
“祁昼与我们不同,他虽与阮流逸交好,却从始至终都并非武林盟中人,他们缁带教信奉‘不以物累形’,以达到绝对的自由,因此不管做什么事都仅凭个人喜恶,有人烧杀抢掠,有人强抢民女,拖累了缁带教的名声,因此才使得缁带教落得一个‘魔教’之名。”
“而祁昼身为缁带教护法,虽有一身武艺,却对这些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喜欢那下九流的行当,不仅做了话本先生,若心情好,有时还会登台唱戏——他与你父亲便是这么认识的。”越千山娓娓道来,目光早已飘向远方,“然而,你父亲的死,击碎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对正道武林的信心,加之赵渊对缁带教的放任自流,他也一时自暴自弃,做起了烧杀抢掠的行当,而且他不仅抢,还专抢武林盟。”
“祁昼专抢武林盟,没几次便引起了孟临的警惕,因此,仅靠他一人,自然不免屡屡失败,而就在此时,他结实了一名江湖人,名为江暮云,不隶属于江湖中任何一个门派,也并非武林盟与缁带教中人,这人落拓潇洒,有几分阮流逸的影子,没过多久,他们便成了好友。”
他说完,忽然看着叶慈,认真道:“丫头,这是你祁师叔的经验,别相信来历不明的人,十有八|九心怀叵测。”
“永昌三十五年秋,他率缁带教众截杀武林盟粮队时,遭到了这位所谓的挚友江暮云的背叛。那时,祁昼是个臭讲究的,颇为风雅,自创了一套“残荷听雨剑法”,一时独步天下,江湖人虽闻其大名,却鲜少有能有幸一睹的——因为凡是见过的人,基本上都没命活着。而江暮云近水楼台,竟然不仅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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