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正临窗而坐,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银剪,专注地修剪着一盆墨兰的枯叶。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寒风卷着几片枯叶,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听着云燕的抱怨,她剪叶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神色平静。
直到云燕说完了,她才放下银剪。
抬起眼,看向这个为自己急得快要跳脚的好友。
“他不是在妥协。”苏瓷轻轻开口。
“那他是在干什么?”云燕不解。
“他是在逼我。”苏瓷端起手边的温茶,吹了吹氤氲的热气,“他用沉默告诉我,他可以为我挡下明枪,但暗箭,需要我自己来拔。”
云燕愣住了:“逼您?为什么?”
“因为他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只能躲在他羽翼之下的金丝雀。”
苏瓷的目光投向窗外。
那远处巍峨的宣政殿,在阴云下显得格外森冷。
“他要的是一个能与他并肩,能在他无暇他顾时,守住自己阵地的盟友。”
“这是一场考验。”苏瓷带着些许无奈和了然的笑,
“也是一种信任。一种独属于萧执的,残酷的信任。”
云燕似懂非懂,但看着苏瓷那冷静的侧脸,她焦躁的心,也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真让那个裴大人白白受过吧?”
“自然不能。”
苏瓷放下茶盏,站起身。
夜,很快就深了。
苏瓷支走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留在寝殿。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扇小窗。
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得烛火摇曳。
她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只用沉香木雕刻而成的小鸟,每一只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苏瓷取出了其中一只形如雨燕的木鸟。
她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将那只木鸟,轻轻地放在了窗台的边缘,鸟头朝外。
做完这一切,她便关上窗,回到内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就在那扇窗户关闭的瞬间,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凤仪宫的屋檐上一掠而过,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一场无声的指令,已经下达。
潜伏在京城这片巨大棋盘之下的“月影阁”,在沉寂了数月之后,终于被唤醒。
信号如水波般扩散开来。
朱雀大街尽头,一个正在角落里打盹的乞丐,忽然被一个路过的更夫“不小心”踩了一脚。
更夫丢下一句“对不住”,匆匆离去。
乞丐骂骂咧咧地坐起身,却在刚刚躺过的地方,摸到了一枚温热的铜钱。
他将铜钱翻过来,借着远处灯笼的微光,看清了铜钱背面那一道极细微的雨燕刻痕。
他的眼神瞬间变了,浑浊褪去,变得锐利而警醒。
城南的一家茶楼,即将打烊。
伙计正准备将门口挂着的“歇业”木牌翻过去,茶楼老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木牌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低声道:“这里沾了点灰,擦擦。
”伙计低头一看,那所谓的“灰尘”,分明是一个用湿手指画出的,小小的雨燕图样。
户部衙门的书库里,一个负责整理卷宗的年轻书吏,在将一本旧账册归位时,指尖触到了夹层里一张极薄的纸条。
……
一张无形的大网,以凤仪宫为中心,迅速张开,笼罩了整个京城。
月影阁的运转,靠的不是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而是这些渗透在城市肌理之中,最不起眼的小人物。
他们是萧执为苏瓷埋下的种子,如今早已盘根错节,长成了足以撼动大树的根系。
指令很明确:查清户部烂账,找到赵家私吞军饷的证据。
任务的执行者,代号“鱼翁”。
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由账房先生、漕帮线人、青楼探子组成的小组。
他们从裴渊在朝堂上点出的那两笔款项入手——
江南织造局的修缮款和漕运总督的清淤银。
线索如同一团乱麻,但“鱼翁”有足够的耐心。
他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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