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猜到,老妇的孙子竟然是在坐牢。
男人叫宋力行。
老妇所说,夭璟将宋力行约出来的那一天,夭璟其实并没有对宋力行做什么,反而是被宋力行打成了重伤。
“那老婆子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我们跟她解释的时候,她非说她孙子不可能干这种事,牢里的那个不是她孙子,甚至连探望都不愿意去。”胡辰摇头道。
林南枝点了点桌面,暗叹自己可能真的是有些敏感。
但想着老妇那双像是快要哭瞎了的眼睛,她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去牢里看一看这宋力行。
胡辰答应帮她申请探视,大概要等到明天,于是这件事便被暂且搁置。
闲话聊着,聊到支城主因为林南枝购买楼魂这事,气得直接卧床不起。
林南枝觉得心虚,好在身旁还有个脸皮厚的邺青。
某位脸皮厚全然没有不好意思的想法,还笑着让胡辰转达一声:“多谢,注意身体。”
林南枝可以肯定,支城主听了这话,卧床时间还得增加一倍。
胡辰挠着脑袋苦笑:“总之,妹子你最近就别去城主府附近转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林南枝自然也不会去找不痛快,“那他答应我的事呢?”
胡辰说:“城主让你将楼魂养成了再去找他。”
林南枝点点头,她猜测,届时城主大概会在她开张的时候出个面,表达一下感激,且当众夸赞她是一个好讼师。
这样一来,她的名声也能传播得广些。
但小楼建成还要半个月,那这半个月的时间……
“胡大哥,这酒楼我们还能住吗?”
胡辰笑了,“我就猜到你不愿回那村子里,刚刚连着楼魂的事一并与城主说了,还给南花妹子也在这订了房间。”
接着又补充:“你们放心,账都记城主那呢。”
没想到胡大哥看着没心没肺,实际上心思还挺细腻。
就是对城主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了,林南枝十分感激,决定将城主在她心里的形象提升几分。
又多聊了会儿,南花想回房休息,胡辰便提出要送她,反正他也有差事要办。
于是林南枝也不留他们吃晚饭了。
临出门时,胡辰想起什么又回过身:“南枝妹子,你上次拜托我那事好像有点动静了,我这几日多关注着,你放心交给我。”
林南枝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嗯,麻烦胡大哥了。”
两人离开后,林南枝肩膀垮了,趴在茶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不会再来人了吧……好累……”
刚刚还和人笑着聊天呢,人一走就立刻蔫哒哒的。
邺青勾了勾唇:“今天确实有些累,一会儿早些吃了晚饭就去睡吧,明天还要给楼魂灌输灵气,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大概都不会轻松。”
林南枝听后更蔫了。
邺青见她这样,无奈地摇摇头,想着今天他去喊小二送晚饭吧,没想到刚起身就被握住手腕。
“你脸色太差了,坐着别动,我去就好,还得吩咐他们给你煎药。”
虽然她已经很累了,但也不可能让一个病患忙前忙后。
邺青被摁回椅子上,看着刚刚枯萎的小狐妖又打起精神出了门。
几秒沉默后,他的手轻轻覆上刚刚被握住的那块地方。
……
闻着满屋药香,林南枝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幔帐愣神。
折腾了一天,本是累极了,可她却意外地难以入睡。
或许是因为她刚刚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原主的感情,体会了她的痛苦吧……
从穿越到现在,她被许多事推着往前走,现在才迟来地感觉到有些害怕。
虽说穿越前,她的父母就已经早早离开了,她也没什么朋友,工作也找不到,也害怕社交……
嗯……好像现代生活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但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孤独,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林南枝不由自主攥紧了被单,鼻尖泛上一股酸意。
可害怕是没用的,这一点她从小就知道。
要么就拼命努力,要么就彻底放弃。
而她知道自己属于哭喊着也要拼命努力的那部分人,不然她走不到今天。
她的性格会让她对许多很平常的事感到恐惧,比如大学时的模拟法庭,比如毕业时的答辩,再比如找工作时的面试。
所以她更知道自己该比别人付出更大的努力。
她也习惯了用尽全力。
现在不过就是换了个世界奋斗罢了,有什么大不了?这都是小事。
小场面小场面。
“唉。”
一声叹息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一阵窸窣声响,林南枝身侧的床垫陷了下去。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哭什么?做噩梦了?”
林南枝立刻咬住下唇,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发出了声音。
冰凉的指腹碰了碰她的脸,带走了些湿意。
身旁静了片刻,然后突然开口:“你知道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吗?”
林南枝一怔。
他大概说的是住在一起。
她慢慢摇了摇头。
邺青就说:“我虽是男子,但我也是病患,我打不过你,你不必害怕我。”
手臂处传来轻轻拍打的力道,耳边男声轻柔,“反过来,我虽是病患,但我也是男子,你若是害怕,可以随时喊我。”
“小姑娘,不要在半夜一个人哭。”
这是林南枝第一次被正经地安慰,还是被平日里总不正经的邺青安慰。
不过这也让她突然想起,她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好半晌,林南枝松开牙关,将压抑在喉腔里的呜咽一点点吐了出来。
而手臂上无声的安慰一刻未停。
—
翌日,胡辰来接林南枝去牢里探望宋力行。
邺青还在睡,脸色白得好像没气了,但呼吸还很平缓。
林南枝意识到他可能是昨夜没睡好,愧疚之余还有些尴尬。
不过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在邺青面前出糗了,也无所谓再多一次了。
收拾好就出了门,很快到了公堂。
地牢在公堂深处,一扇上了铁链的漆黑大门连通着长长阴湿的阶梯,两侧装着用来照明的晶石。
下到最底层是一条逼仄潮湿的走廊,两边的牢房门密密麻麻地排列,朝深处蔓延。
光是踏进这个地方就能感觉到至深的压抑。
林南枝只希望自己今天是白来一趟,不要出什么别的差错。
她抱着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的念头来,却在看见宋力行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
狭小的单人室内,一位身子单薄的少年蜷缩坐在角落的干草堆上。
他没睡,睁着眼盯着面前的虚空看。
虽然人不可貌相,但林南枝认为,人的善恶多少能从脸上露出来一点。
那少年的眼睛虽疲惫无神,却黑得纯净且无杂质,一看便知,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可胡大哥说,夭璟当时伤得很重,几乎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
林南枝轻吸一口气,说:“胡大哥,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胡辰有些意外,“……当然可以,妹子你要小心啊。”
他将铁锁开了,门被推开,林南枝往里面看去,那少年仍是没有动静,似乎并未发现他们的到来。
直到她走到少年面前蹲下,面前的人才终于有了动静,眼珠像刚卡上了机关,缓缓转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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