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领命离开,约莫一刻钟,岑家二公子出现在了宣明宗面前。
少年人仍蒙着面,但经由那双水润黑眸,宣明宗知道自己没猜错。
这岑家二公子,便是帝王幺子沈叙白。
“宣家主,今儿是叙白唐突了。”
进了宣家,这膳堂又只有宣明宗和老管家,实在没必要再遮掩了。
沈叙白摘下了面罩,恭敬地朝着宣明宗行了个晚辈礼。
宣明宗:“坐。”
沈叙白也不客气,意态轻松地坐定。
宣明宗:“可用过早膳了?”
“用过了。”
“那喝茶,顺便说说你突然造访宣府的目的?”
老管家闻言走过来,为沈叙白斟茶。
茶香漫开时,沈叙白道,“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过来和您聊聊天。”
“聊天?”
宣明宗被这个说法逗笑。
“你可知你父皇母后和我的旧事?”
“知道。”
“那你觉得我会想和你闲聊吗?”
沈叙白纤白的手指在瓷盏上敲了下,清冷短促的声儿响起。
“我虽是你夺妻仇人之子,但也是你爱的女子的血脉,你永远无法当我是仇人。”
“再则我这人俊朗又健谈,和我闲聊,很有趣的。”
“一般人我还不跟他闲聊呢。”
宣明宗大笑出声。
神迹一般的,因铲除玉衡花生出的郁闷当真散了大半。
“你在你娘亲面前也这么说话?”
沈叙白:“那当然,我娘亲也时常被我逗得哭笑不得。她还说她身上那一丁点的不安分全给我继承了。”
“宣家主可知我娘亲所说的‘不安分’是什么?”
宣明宗被这一句带入了回忆之中,他细细思忖,
“你娘亲指的或许是想去陇西和极北之地这样的贫瘠之地开设学堂,不分男女老少,都能读书。”
“只可惜她被困在了深宫,终其一生,可能都不能去那些地方了。”
沈叙白:“没事,我会替娘亲完成她的愿望。”
这话让宣明宗诧异,“你想出帝都?”
沈叙白:“是啊,我打算婚后去永宁城驻边。”
宣明宗:“有志气。”
停顿数息:“你想带着慕家四姑娘一起去?”
沈叙白:“那必须的。我媳妇儿那么美,留在帝都给人抢吗?”
“我没那么傻。”
宣明宗联想到昨日怀秀宫见到的种种,“远离帝都,未必是坏事。”
沈叙白:“宣叔。”
“嗯?”
“放下吧,你对娘亲那般重要,你心伤她也不会好过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娘亲就在和父皇对抗。”
那种对抗虽然不声不响,却足以将帝王刺伤。
“她会这么做,一部分是为她自己,另一部分是为了您。”
人太过善良,便会无底线地为他人着想。
她心疼宣明宗,可明明,她也是受害者。
“我虽不知道娘亲为何突然转变了,但我认为这是好事儿,对她对您都是。”
曾经,他们撼动不了皇权。
现如今依旧是。
只能在诸多限制下让自己和在意的人活得好一些。
话至此,少年站起身来,一身明润。
他再度朝着宣明宗行礼,“宣叔,虽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我还是想代父皇同您说声对不起。”
“愿您日后安好,身与心皆是。今儿打扰了,告辞。”
说罢,径直朝外而去。
袍尾摆荡,勾勒出一圈圈凌锐的弧度。
老管家步履匆匆,跟了上去。
宣明宗没说什么,目光始终凝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曾撤回。
沈叙白出了宣家,径直朝着慕家而去。
到时,他的心尖儿正在慕家门口,低头踩着石子玩儿。
流光和阿屏站在她身后。
她们先慕翎玥察觉到他的到来,对视一眼,转身回到府中。
许是听到动静,慕翎玥抬眸看。
当沈叙白的身影映入眼底,她的眉眼有笑意氤氲开来。
沈叙白被这柔美的笑意诱引,几个阔步来到她的面前,“在门口做什么?你哥和阿智呢?”
说话间,他再度掀掉了黑色面罩。
慕翎玥不答他,反问道,“七哥去做贼了?”
沈叙白:“……”
“这世间除了慕翎玥,没什么值得我去做贼。”
慕翎玥:“那你去做什么了?”
沈叙白:“换个地儿说。”
半晌后,两个人在慕府的一间茶室坐定。
沈叙白向慕翎玥道出先前种种,没有一丝隐瞒。
慕翎玥听完,轻轻笑了声。
沈叙白问她笑甚。
慕翎玥回说,“七哥总是这般心善,心善之人会有好报的。”
沈叙白:“我已经有好报了。”
“嗯?”
“不然阿翎妹妹怎么肯嫁给我呢?”
慕翎玥:“……”
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倘若七哥同其他皇子和世家公子哥没分别,她未必会喜欢他。
但这话,还是别接了好。
她总觉得自从她答应嫁给七哥后,他整个人有精神极了,无论做什么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再夸夸,她怕他会用力过猛。凡事啊,还是悠着点儿好。
于是,她将话题带到了别处,“屏东剿匪,能带我一块儿去吗?”
沈叙白想都没想:“不能。”
山匪多凶啊,万一伤到了阿翎妹妹怎么办?
慕翎玥:“你去剿匪的时候我不去,只是跟你去屏东。”
“不能。”
“你答应过以后去哪儿都带着我。还没成亲,就要毁诺了吗?”
沈叙白:“……”
愁死了,面对父皇那种难缠的人他都没这般愁过。
两个人对峙了好一会儿,沈叙白松了口,“我再想想。”
慕翎玥轻轻嗯了声,眼底闪现笑意。
沈叙白瞧见,忍不住伸出手敲了下她的额头,“笑。”
“任性到不行。”
慕翎玥:“乖有什么好?”
上辈子她倒是乖了,凡事循规蹈矩,结果落得那般下场。
还不如享受当下,竭尽全力去争去斗。
未来就是死了,遗憾也会少许多。
沈叙白被姑娘的骄蛮劲儿气笑,“行行行,我现在就去见老爷子。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若老爷子不允,这事儿就揭过,不许再提也不许怪我。”
“行。”
沈叙白没想到找到慕老爷子一说,他老人家仅仅是思忖了十数息便应了下来。
沈叙白:“?”
有些话忍了忍,没能忍住,“阿爷,我是去剿匪不是去游山玩水,阿翎和我去会有危险的。”
“您再想想,认真想想。”
慕海文淡淡睨他,“这么点事儿,你都护不好媳妇儿吗?”
沈叙白:“……谁说我护不好了?”
慕海文:“既是护得好,带阿翎去又怎么?对她而言在家等待你归来日日忐忑不如陪你同生共死。”
沈叙白总觉得慕爷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叫他细说,他又说不出。
“那我真带阿翎去了啊?”
“可以,但是阿翎少了根头发我都会算在你头上。”
沈叙白:“……”
肩上的担子真重。但好在,这担子他乐意挑。
待到沈叙白回到茶室时,里面已坐了三个人。
慕翎祥和李霖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看到他,李霖智当即扯着嗓子,“瞧着这脸色,被慕爷训了吧?”
音量刺耳,幸灾乐祸。
沈叙白嫌弃地轻嗤一声,“谁说小爷挨训了?爷不仅没挨训,还圆满完成了阿翎交代的任务。”
!
慕翎祥是真惊到了,“你说我爷爷同意你带阿翎一道去屏东绞匪?”
沈叙白嘴角一扯,轻轻颔首。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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