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财,听着好听,说白了就是可着新娘子一个人折腾。说得好听叫让新娘把财留住,说得不好听就是给新妇一个下马威,让人进了门之后规规矩矩的。
可对于沈婉晴这样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真要是老实人,别说坐财,便是坐在刀山火海上她照样老实。不老实的人别说让她坐财,就是给她个家财万贯,回头该不老实照样不老实。
沈婉晴自觉自己不是个老实人,所以等到屋里没人了,外面没动静了,便立马从炕上窜了下来,仔细打量眼下独属于自己的新房。
原来屋子不小,只是被碧纱橱隔出里外。外边面积大些,靠着南墙盘了一铺靠窗的炕,日常起居都在外面。里边更小,只摆了一张大红织金的缎帐围着整张老红木的架子床,和一张比外间更小巧的梳妆台和圆凳。
帐顶绣着瓜瓞绵延,大红缎面的被子、鸳鸯枕,就连窗户上的窗花都是龙凤呈祥。整个屋子都像是那种大制作的电视剧里才有的场景,处处透着精致和真实。
让一直都还有些游离在外的沈婉晴心直直往下沉,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恐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不过即便心情差到了谷底,沈婉晴还是在重新坐回炕上的时候,偷偷抬手去挨着炕的窗户上嵌的玻璃。清朝就有玻璃了这事沈婉晴知道,但她没想到赫舍里家就有。
不过不是一整块,一扇窗户只有正中间四小格拼成的一大格是用的玻璃,其他地方还是用的高丽纸来糊窗户。
但这就很好了,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就是会竭尽本能的寻找自己熟悉的东西,相熟的方言相近的口味,甚至一块看上去还有点浑浊的一小块玻璃。
坐财,得新妇盘腿正坐一整晚,直到天亮下能下地。沈婉晴不知道此时每一个新娘都那么乖巧顺从一直端坐到天亮,但她自己是绝对绝对不会这么老实的。
凤冠不敢拆,拆了就梳不上了。穿在外面的褂袍可以脱下来,房中就有挂衣裳的架子,看上去比后世的挂衣架要精致许多。
沈婉晴轻手轻脚把衣裳脱下来挂好,又抽了两个枕头抵在自己腰后,本来是打算一边翻看脑子里现在还乱成一锅粥的记忆,一边把这一晚熬过去,谁知记忆里的沈姑娘还没长到五岁,沈婉晴就直接坐着都睡着了。
在家的时候好好睡睡不着,现在坐着倒是睡得挺香。再醒来的时候沈婉晴是被人附在耳边轻轻叫醒的。
“姑娘、姑娘,快醒醒,你怎么把喜服都给脱了,快些醒醒。”
“别急,喜服挂在那儿了,我马上就穿。”
来的是原主跟前的大丫鬟春纤,从小跟着原主就是原主的小尾巴。
沈婉晴怎么睡着的,就是先翻腾记忆里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亲人仆人,想着想着就想看看原主小时候怎么跟她们相处,跟在脑子里放电影一样,一下子就看睡着了。
这会儿便是没睁眼,沈婉晴也知道来的是谁,“春纤,什么时辰,天亮了?”
“快了。奴婢去厨房拿了一碟子饽饽一碗粥,姑娘先垫一垫,今儿还好些事要办,不吃东西可不成。”
坐财是不让动,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婆家想要给新妇个下马威,娘家跟来的人也得想法子心疼心疼自家姑娘。
要是真就这么看着新娘子从半夜坐财到天明,连口水都不给端,婆家人看在眼里就知道,这家姑娘在娘家恐怕也就那么回事。
七月底的天已经处暑了,天亮虽还早着但这会儿一点也不热,甚至因为昨天折腾得太累又没吃什么东西,沈婉晴此时此刻还觉得有一点点冷。
坐直身子把枕头放回原本的位置上去,沈婉晴三下两下把一碟子饽饽全给吃了。
饽饽是豆沙和奶酥馅的,应该刚做好没多久还是热的,把空落落很的肚子填满,一瞬间甚至让沈婉晴有点想哭,她想起自己没到这地方来之前还没吃的外卖,太可惜了。
“姑娘别哭啊,奴婢问过冯嬷嬷了,嬷嬷说只要等过完今天就好了。”
“好什么好,哪有好的时候啊。”
原主在家上面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底下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作为夹在最中间的孩子,家里不是说不喜欢这个姑娘,但注意力总是很难放在她身上。
小姑娘也爱俏,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姐姐一起添置衣裙首饰。官宦人家的小姐也有发脾气不高兴的时候,但家中的母亲忙着管家忙着外面的铺子田庄,忙着张罗姐姐嫁人哥哥娶妻,生气了也多是姐姐过来安慰妹妹。
总之沈婉晴这个嫡出的姑娘在家里没受过委屈,却也一直温温吞吞的,没闯过大祸也从来不是最得宠的那一个。
这会儿近乎泄愤一般咬牙切齿的话,春纤也只是愣了一下,觉得姑娘是被这一夜给熬坏了,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异样。
倒是沈婉晴自己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这个原主并不是一个性情锋利外露的人,反而是温吞内敛,就连有时候哭也是默默掉眼泪,没有一丝动静。
这样的人不会总说这样的话,所以沈婉晴立马又把自己的情绪给强压下来,学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春纤送来的粥水:“咱们的人都安顿好了吗,昨晚上你们睡在哪里。”
“姑娘放心,用不着操心我们。到底是尚书留下来的,姑爷这宅子大得很,咱们院子后面有一整排的后罩房,奴婢跟秋纹一个屋子,一人还给了一个炕柜放东西,住得下。”
住得下,就代表住得不算好。有炕柜的意思就是只有个炕柜,怕不是连多余一张凳子桌子都没有。分了家的两房又重新住到一个屋檐下,这一家子内里还不知道怎么个一团糟。
“先凑合着,等我腾出空来了过去瞧瞧,到时候再说。”
“诶,都听姑娘的。”
春纤没再说什么好不好的,这时候好不好都是次要的,春纤扶着沈婉晴起来把喜服重新穿好,又把鬓边散落的发丝重新掖回去,等把身下的褥子都捋得平整看不出异样,天也亮了。
春纤悄悄端着空了的碗碟出去,没多会儿早准备好了的喜娘就从外边进来。两方人马对彼此都心知肚明,却又谁都没叫破。
沈婉晴没经验,照旧还是脊背挺得笔直盘腿坐着,仿佛这一夜都是这么坐过来的。岂不知这幅模样落在几个中年妇人眼里,就是个不打自招的样子。
跟在几个喜娘后头进来的是毓朗,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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