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影,在朦胧的夜色掩护下,如同两只贴地潜行的耗子,沿着书堂围墙,鬼鬼祟祟地绕了足足两三圈。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处茂密竹林掩映下的墙角。而墙根处,有一个被野狗扒刨出的、勉强可供一人钻入的狗洞。
刘华直起腰,喘了口粗气,一脸苦哈哈地看向身旁那个干瘦的身影,声音压得极低。“我说哥,咱…咱就非得来这儿不可吗?心里头发毛啊……”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那郭文章,说到底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女流之辈,爹娘死了,守着个空架子书堂,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咱为此大动干戈,至于吗?要是,要是被发现了……”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个用黄褐色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紧张得手心涔涔冒汗,连纸包都被浸得有些发软。
“这……这可是犯法的勾当啊哥,要坐牢的!我……我娘还指望我给她养老送终呢……”
“闭嘴!你个面憨货!尽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话吉利着点!”刘堂海,不耐烦地低声呵斥,抬手就给刘华脑门上来了两下结实的“地雷子”,敲得他脑袋一点一点的,活像只正在啄米的小鸡。
刘堂海看着眼前这个堂弟,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鄙夷。这个刘华,是家里头最好忽悠的一个,平日里游手好闲,就是个标准的街头该溜子,欺软怕硬,屁本事没有。
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种人,但正是这种人,给点小恩小惠,就能像条狗一样使唤,替他办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只要她郭文章,还有她书堂里最后那两个不识相的小崽子出了事,这书堂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刘堂海压着嗓子,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眼中显露出狠戾之色。
“她不关也得关!上次给他们食物里下巴豆,竟然叫那贱人好运,不知怎么察觉了,躲了过去!哼,这一次,我看她还能怎么躲!这井水,他们总不能不吃不喝!”
刘堂海在郭家书堂里当了那么多年的学徒,给师父端茶倒水,什么脏活累活都主动揽过来,却还是比不上郭文章,这区区一个迟早要出嫁的女子。
他做梦都在想着可以继承郭家的书堂,却在那天夜里偷听到了师父和师娘说的话。
师父和师娘竟然盘算着,等郭文章参加完今年的诗书考评之后,就要一点点教她打理书堂事务,将书堂留给她。
而他刘堂海却要作为郭家书院的一个教书先生去辅助郭文章!
凭什么!刘腾海躲在师父屋子窗外,眼睛里的血丝一点点弥漫出来,他恨恨地咬着牙,胸膛里的气闷和不甘心,只瞬间就转化成满满的恨。
但刘堂海没有想过,当年他被刘家送来当学徒不过只是为了让他这个好吃懒做的人混口饭吃。是郭文章的父母太过良善,将其当做自己的亲人,甚至给他发工钱,让他去接济自己家。
那些好心都喂了狗,善良却滋养出了一个狼心狗肺,在暗地里觊觎家产的鬣狗。
流着口水,紧盯着好心人的脖子。
在郭家父母死后,他本来满心欢喜的等着接手郭家的书堂的,甚至假惺惺,在心中自诩仁义的想着给郭文章一个丫鬟的身份,供她吃饭。
也不枉郭家对自己的恩惠。
但他紧等慢等等来的,却是官府的一份继承书,他师。傅早就将地契划给了自己女儿的名下。
得知一切,刘堂海挥手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下去,竹筒笔墨洒了一地。
后来他想清楚了,他得不到的干脆毁掉好了。郭家书院不是皆知的好名声吗,他刘堂海偏要让其名声狼藉,臭不可闻,直到再无一个学生!
“废什么话,赶紧进去!”刘堂海踢了刘华一脚,指着那个狗洞,示意让他赶紧进去先。
刘华哭丧着脸,比划了一下狗洞的大小,又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深吸一口气,使劲把腰带勒了又勒,试图让那足量的赘肉缩回去一些。他可不是刘堂海那种干瘪瘦削的糟老头子,这肚子上的肉,可是他多年来蹭吃蹭喝攒下的“功勋”。
又紧了紧腰带,实在是无法抵抗堂哥平日里的积威和金钱的诱惑。他平日里吃喝嫖赌抽的钱,可都指望着从堂哥手指缝里漏出来呢。刘华把心一横,压低身子,脑袋率先探入了那狗洞。
“好,那堂哥我先进去了。”刘华压低着身子,头先探到狗洞内,肩膀摩擦着石块好不容易过去了,衣服却被滋啦一声,扯开了一小截。
他拽了拽将挂在尖锐石头上的布料扯了回来,天黑也没留意余下了一丝布料。
全部进去后,刘华蹲在狗洞那头,低声朝刘堂海喊,“表哥,我已经进来了,你也快来吧。我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
刘堂海却没有和刘华一样进去,咕噜咕噜转了转眼珠子,他说,“你手脚麻利点,表哥我就在这边给你把风,万一有什么动静也好照应。你快点的,找到那口井,把药投进去!”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刘华有点慌了神,明明来之前说的是两个人一块儿把药撒进去,怎么领了,却只有他一个?
刘堂海眯了眯眼,知晓这堂弟,心里头打起了退堂鼓。为了让刘华接着干,他许诺好处,“刘华,我知道你最听表哥的话了。我知道你喜欢邻村的泉姑娘,等今天晚上你干好了,表哥给你出钱,让你去提亲!”
刘华一听这话,顿时腿也不软了,狗腿子的向刘堂海保证,“你放心吧,哥,我肯定把这事给你办的溜圆。”
听见刘华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刘堂海才放心的做贼似的蹲在一旁,等候好消息。
至于事后出不出钱,那就是另说了。
刘华穿过狗洞,再往前去就直达后院,远征就是他此行的目标——那口书堂里唯一使用的井水!
堂哥刘堂海正在外头望风,他回头看了一眼狗洞,想着堂哥许诺的好处,给自己振奋心神。
脚下放轻了步子,踩着稀疏的树叶,他整个人,小心再小心的往前去。
院子里面,已经黑咕隆咚的没有人了,他们专挑着放学的时候来的。风悉悉索索的吹着树影,在月光底下倒像是不规则的裂洞,等着不怀好意访客。
刘怀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加紧了动作。
等真正站到那个水井旁边,他手抖动着,将自己腰间的药包拿了出来。
表哥说了,这药只会让人上吐下泻,像食物中毒,不会危害性命。
算得上是第一次坐这等缺德的事情,刘欢额头上冒起了冷汗。但想想自己喜欢的姑娘,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如果没有表哥的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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