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炭只有巴掌大小,圆溜溜的,表面黯淡无光却温度极高,白栀灵光一闪,犯贱地伸出指头——
她捂着长泡的手指痛哭流涕去了厨房,然后洗了几个地瓜,盖上。
焦香渐渐弥漫,烤地瓜就是最美味的,白栀跪在地瓜坑面前吹着指头快乐地想。
“怎么回事!”曲云河的声音远远传来,看来刚刚结界的光芒引起了山门注意,商阙打开房门,曲云河已经站在院子内了。
月色寂寂,商阙站在庭下阴影处,清瘦的身形笔直,带着难以忽略的凛然气势,他冷眼看着屋外蓝衣如云,数十名弟子随曲云河而来,聚在院外。
“你又是怎么回事?”曲云河有些纳闷白栀大半夜跪在这里,见商阙出来,指着白栀问他:“你让她跪的?”
“她不识礼数,以下犯上。”商阙剜了她一眼:“理当受罚。”
白栀缩了缩头,不敢反驳。
地瓜的香气越发浓郁,在看清白栀面前的地瓜坑时,曲云河和商阙同时沉默了下来,脸色各异。
曲云河是满脸疑惑,而商阙,白栀确认她看出了一丝杀气。
“刚刚有异火往这边飞过,你可有看到?”曲云河问。
“是不是红色的,像一朵花似的?”白栀比划起来:“那东西撞上结界,一睁眼却没什么痕迹。”
曲云河看向商阙,“师弟,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我一直在房内休息,也只是听到一些声音罢了。”商阙看了一眼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地瓜坑,“师兄自便。”
曲云河点了点头,朝外道:“你们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数名脸蒙面纱的弟子入内探查,白栀还认出了秋邱,只是碍于曲云河在,不敢出声叫她,秋邱却没往她这边看,而是盯着——
她师父?
白栀这才注意到,不少弟子竟然都看着廊下的陆梦溪,眸中隐含惊艳之色。
曲云河在一边解释:“近日山中染病的弟子越来越多,弟子往来之时,都必须戴上面纱以作保护。”
这群人当然找不到什么痕迹,因为东西就在所有人面前的地瓜坑里,曲云河听了弟子们的汇报,又望了几眼这个院子内,道:“既然这里没有,就去别处看看,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众人正要离开,商阙忽然说:“且慢。”
曲云河驻足回头,“怎么了?”
“请帮我禀报掌门,自今日起,白栀从流奚峰除名,她不再是我陆梦溪的弟子。”商阙朗声道。
众人一怔,秋邱更是反射般看向白栀。
“你要逐她出师门?”曲云河眉宇微压,有些疑惑:“这徒弟是你带回来,此时逐她出门,理由呢?”
“身为修士,作风懒散,修行时毫无进取之心。作为徒弟,言行无状,对长辈更无尊重之意。”商阙反问:“这种弟子,有何种继续留在身边教导的必要?”
不少目光看向那个跪倒在地的身影,结合这段话,他们竟然想的不是白栀有多可怜或者陆师叔有多无情,而是,白栀难道说的是真的?
谁都知道白栀之前对师父多么崇拜,即便陆梦溪对她这个徒弟再不管不顾,她都敬畏若神明,容不得其他诋毁半句,那次明烨看陆梦溪对颜千山态度轻慢,不过是背后嘲笑了几句陆梦溪资质平平,被白栀听见后立马翻脸和他吵了起来。
上几次二人更是亲自动手互掐,为此还被曲云河罚了。
要说她不好好修行,看她那成绩倒也能理解,说她不尊重师父,那可真是眼瞎了,白栀就快没把陆师叔供起来当神像一般崇拜了。
但这次陆梦溪说她不尊重自己,秋邱也纳闷,难道白栀真修了无情道,已经斩断了这刻骨的师徒之情,视陆师叔为路人了么?
若是之前陆梦溪说要逐她出门,曲云河也就随他去,陆梦溪入门晚,不如他和颜千山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师兄弟感情一般,曲云河也懒得插手他的事情,可现在这种情况——
曲云河转头看向白栀,“先前让你罚抄的八十遍,抄完了么?”
白栀正用树枝戳地瓜有没有熟透,听到他问,背脊一僵,这件事她早就忘光了啊!
完了完了,白栀心虚地眼神乱瞟,曲云河一看就知道问题,但这次一反常态的没生气,只说:“看来你师父说的没错,行事的确懒散,既然没抄完,那就继续抄吧,只不过再加罚八十遍,一共一百六十遍门规。”
他望向台阶上冷然而立的商阙,“逐她出门一事,我会告知掌门,但须得等她抄完这一百六十遍门规,了结之前所犯的错误才行。”
说完,他转身而去,只留面色发白的师徒俩一站一跪。
商阙冷声道:“我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么?”
“你之前就是太自由,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责任!”曲云河丢下这句话,身影消失在结界后。
他走之前,修复了禁足的结界。
商阙只觉一阵晕眩袭来,身影一歪,似乎眨眼就要倒下,但他最后一刻还是撑住,稳定了身形。
“额——”白栀看他站不稳,不知道自己该跪该站,跪久了腿好麻,站起来又腿软。
“住口!”商阙恨恨瞪她一眼,终究还是脱力地坐下。
按理来说,她这个徒弟此刻应该表达一下幽怨、后悔、愤怒的情绪,但白栀挠了挠下巴,扯了个笑:“你不会又没吃饭吧?”
“......”
“我听见你肚子响了。”她话音刚落,商阙的肚子果然叫了起来。
刀锋般的目光瞬间对准了她的脸。
顶着他要杀人般的眼神,白栀还是大着胆子开口:“不吃饭会晕倒的,你看你现在已经很瘦了,再瘦就要成竹竿一样了。”
“......”这饥饿感的确难忍,商阙有气无力道:“......我不吃冰的。”
“那吃地瓜么?”白栀从底下翻出一个烤好的掰开,金灿灿的果肉,外皮还流着蜜糖油,香气扑鼻,她掰了一半塞到他手上:“试试?”
……他最后还是咬了一口。
的确很甜。
白栀啃完一个红薯,眼神热切问他:“吃面条么?”
她这种状态实在不知道该用心大还是没脑子来概括,商阙一时没有回答。
白栀却很能读懂他那些纠结矛盾的心情,只是笑嘻嘻地说:“默认就是不否认,我煮面去了。”
她跪太久,走路一瘸一拐的,商阙看着她歪斜的背影,再度出现那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或者说,这人不是棉花,而是烂泥,非但锤不痛她,反而会糊自己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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