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哈哈哈哈哈哈，你当时真这么说的？”
奶茶店里，闽鹃听完笑得前俯后仰。
颜楚无奈：“那还有假。”
“那他们当时都什么反应？”闽鹃赶紧问。
“可能觉得，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吧。”颜楚咬着吸管啜了口，满不在乎地道。
管他呢，那马泰外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合同也签了，得罪就得罪吧。看席程律那不咸不淡的态度，也没有很待见那拨人的样子，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席程律还不知道你和徐旭东关系吧？”
颜楚想了想，摇头：“应该不知道。他以前又没见过我，而且我走的是正规面试流程，靠自己本事进的华庭，他应该不会往别的方面想。”
闽鹃立马兴奋：“那你这总裁夫人有戏啊！”
“嗯，怎么说呢……”颜楚支着下巴，盯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街头，“他给我的感觉吧……”
太让人摸不透了。
起初颜楚只觉得他端着，装逼。
但接触下来发现他情绪稳定，不动声色，不管什么事都是一副冷淡从容的样子，根本让人摸不着喜好。
几天下来，颜楚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在对着空气出招的感觉。
“不急，慢慢来。我对你有信心。”
颜楚一笑，问起闽鹃工作找得怎么样。
谈起工作，闽鹃就开始谈起叹气。家里让她考编制，但她不想，两方僵持不下，她索性决定继续读研了。
“还好我平时接点翻译和配音的活儿，能挣点稿费养活自己。否则还不知道家里会怎么逼我。”
“没事儿，有我呢。”颜楚大手一挥，“等我发达了，我养你！”
烦心事瞬间一扫而空，两人笑作一团，闽鹃还发动她的狗血小脑瓜帮颜楚出谋划策。
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两人又约着一块儿去逛街，晚上找了家养生汤吃饭。
吃到一半时，颜楚电话响了。
她脸上笑容顿时消失，盯着手机看了好一阵，才接起：“有事？”
“楚楚，你在哪儿？ ”
“有事就说，没事挂了。”颜楚冷淡道。
闽鹃见她这般语气，端起的汤碗顿住，屏息盯着她。
手机声筒里隐约传出一道柔和嗓音：“上周你生日，妈妈一直记得。只是你高叔叔住院，我抽不出时间……”
“别跟我扯这些，有事说事。”颜楚打断。
“……你在哪儿，妈妈想见你一面。”
颜楚挂掉电话，突然便没心情吃饭了。
闽鹃打量她神色，小声问：“你妈？”
“嗯。”颜楚将手机丢到桌上，不太想提这个人。
但闽鹃和她四年室友，无话不谈。颜楚家中情况，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学校其他人只道颜楚长得漂亮，又交了个富二代男友，都眼红羡慕她。殊不知，她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
她经常胃疼，就是以前给网店当模特，一米六八的身高要求瘦到九十斤，还经常一拍就是几十上百套衣服连换，根本没时间吃饭，生给饿出来的毛病。
跟徐旭东交往时，也没找他要过一分钱，全是靠自己。
她这几年挣来的钱，大多都用在她爸的看护费上了。
至于她妈……好像改嫁了个有钱老板，之前开车来学校找颜楚，闽鹃见过一次。但颜楚对她妈态度很冷漠，几乎是平时不联系的状态。
“你妈……要来看你啊？”
颜楚自嘲一笑，抬头看向好友，“都过一周了，才想起来我过生日，讽刺吧？”
闽鹃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得说：“吃点东西吧，别拿自己身体置气，免得又胃疼。”
颜楚随便吃了几口，告别好友打车回家。
……
下了出租车，颜楚付了钱，拎着逛街买的两个手提袋，往小区大门走。
没走两步，她脚步倏然一顿。
不远处，那女人抱肩靠在一辆豪华轿车旁，显然已经等了好一阵。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颜楚表情不虞，她从没告诉过她租房地址，显然是通过其他手段得知的。
对面的女人穿一袭新月中式旗袍，带着首饰，已经有了些年纪，但保养得宜，脸上不见皱纹，看起来依旧美貌犹存，尤其是一双扇形丹凤眼和黛眉，颜楚和她如出一辙。
“楚楚。”女人温柔开口。
“别叫我楚楚，我讨厌这个名字。”听起来弱质纤流，没有一点力量感。
女人沉默片刻，看颜楚一会儿，从包里掏出张卡，递给她：“是妈妈不好，没能陪你过生日。你长大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颜楚听她这么说，几乎要笑出声来。
为什么那本文会把她写得如此不堪？
因为就连她亲妈，也认为她是一个爱钱的人。
是啊，她是这个女人的女儿，那也一定嫌贫爱富，虚荣势利。别人这么认为，有什么不对吗？
颜楚很想夺过那张卡，扔到她脸上。
可她现在确实需要钱。
或许她就是书里写的那样，的确是一个虚荣拜金的人吧。
被男朋友劈腿又如何，卖掉两个名牌包她就能忍了。
被抛弃她的亲妈拿钱羞辱又如何，只要数额够高她也能忍。
“谢了。”颜楚面带微笑，接过那张卡，“没事您就请回吧。”
她死死掐着手心，转身就走，生怕自己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些质问的话。
“楚楚。”女人在背后叫住她。
颜楚顿步。
“别把妈妈微信拉黑好吗？我不会打扰你，妈妈只是想……”
颜楚抿唇，抬步就走，越走越快，走到最后已经疾步狂奔起来。
她不想听那个女人的声音，也不想看到她惺惺作态的脸。
……
周末难得不用工作。
颜楚昨晚睡得不好，快中午才起。
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打理账号，今天有时间，她便打算先拍个化妆视频，再去附近超市逛一逛，采买点日常用品，顺便拍个vlog。
她到了超商，推着购物车进去，刚往货架拿了两样东西，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就响起来。
一看，是陈季明打来的。
颜楚取下手机：“陈秘书，有事吗？”
“席总这边晚上有个宴会，你准备一下，五点钟司机过来接你。”
“宴会？”颜楚推着购物车的脚步一顿。
陈秘书在电话里简单讲了下，是与华庭商业合作的一位公司老总生日，私人宴会他不方便随行，届时席总会带个助理充当临时女伴。
颜楚明白了。
看着拍到一半的vlog，她有了主意，干脆改个主题，今天就拍豪门宴会。
马不停蹄回到家，颜楚打开衣柜，开始准备晚宴的着装。
挑了几条裙子出来，她突然一顿，拿起手机给陈秘书发微信：“陈秘书，一会儿司机是来我家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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