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判匆匆自太医院赶来,原以为庄妃精神已有起色,今日却不知何故竟再度昏厥,致使他一路心惊胆战,唯恐出意外。
至寿春堂,见众人面如土色,林院判心下又是一沉,再进门内,见昭王负手立在床前,神色凝重,满室沉寂,他更是惴惴不安,赶忙上前替庄妃诊脉。
所幸从脉象来看,并无大碍,林院判暗舒一口气,道:“娘娘是惊惧过度导致的气机逆乱,微臣为娘娘施上几针,再服过药,应当很快便能苏醒了。”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暗暗松口气,池萤攥紧手中锦帕,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落下。
林院判开好方子,吩咐双喜去煎药,自己凝神屏息,专心施针。
庄妃醒来时,已是夜幕降临。
屋内众人皆被屏退,庄妃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儿子。
昏迷前的种种仿佛噩梦一般,突然有人告诉她,她这向来清朗温润、从容有度的儿子,竟已失明整整两年,他遭人毒手,毁了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却瞒着她两年之久……
晏雪摧听到庄妃不再平静的呼吸和轻微的哽咽,知道她已经醒了。
他温声问道:“母妃可还有哪里不适?”
庄妃并不回答,只盯着他的眼睛,“倘若不是那丫鬟说漏嘴,你打算瞒我到几时?”
晏雪摧沉默良久道:“瞒到瞒不住为止。”
庄妃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我是你母亲!你我相依为命,我却不知自己的孩子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日日守着这方小院,过着犹如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却让你一人在外腥风血雨……”
晏雪摧叹道:“母妃便是知晓,不过是多一份痛苦,何必呢?”
他伸手替她掖被,行止间并无眼盲之人处处摸索的笨拙与不安,语气仍是平静从容:“母妃你看,这两年你都未能看出我眼盲,这便足以证明,眼盲并不能限制我的行动,更无法限制我的思维,如今我也已经习惯了,看不看得见都一样。”
“如何能一样!”庄妃双目通红,含恨咬牙,“你并非天盲,却被人毁去双目,这千百个日日夜夜如何过来的?你如何看书**字,舞刀弄枪?为了能够行动如常,你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晏雪摧只道:“都已经过去了。”
庄妃满目悲伤,声泪俱下:“从前我也曾为自己有两个耀眼出色的儿子感到骄傲,我并不阻拦雪霁去争,他有勇有谋、雄才大略,又为皇长子,自是当仁不让,可我没想到,他的德才兼备却让他
成为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他惹来杀身之祸……母亲如今只有你了,却没想到你也……”
晏雪摧叹息道:“我的眼睛并非没有复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明的可能母亲放宽心吧。”
庄妃目光微动:“果真?”
晏雪摧颔首:“我双眼并非刀剑所伤
庄妃连连点头:“好这就好……既是**你便留在府上安心医治莫要再理会外头的纷争……我怎么听说你扳倒了丽妃还去了北镇抚司此事当真?”
晏雪摧如实道:“是。”
庄妃摇头恳求道:“我已经失去了雪霁此生别无所求只望你能平安喜乐莫要再卷进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了……”
晏雪摧却道:“可兄长之死、母亲的癔症皆非意外大仇得报前我做不到安之若素。”
庄妃愕然:“你是说我这癔症也是人为?”
雪霁战死之后她困于丧子之痛中难以自拔日夜辗转难眠以致精神错乱伤人伤己原来竟非悲伤过度所致而是被人所害?
晏雪摧暂未提及背后主使只道:“母妃且看着吧这些人我会一个个收拾。也请您放心无论前路多艰险我都会想办法全身而退护母亲周全。”
庄妃泪流满面:“皇家倾轧素来凶险异常我的孩子一死一伤你让母妃如何能放心?”
晏雪摧叹道:“人不招祸祸端也自会来找你身在皇家我别无选择。”
庄妃沉思良久终是叹口气道:“罢了你若执意去做我又如何阻拦得了?这些年我在府中偏安一隅病骨支离不过苟延残喘罢了你只记着你若有不测母妃亦绝不独活。”
晏雪摧道:“母妃信我一回吧不会有那一日。”
庄妃忽想起什么“今日那丫鬟……”
如今静心细想一个默默无闻从不插话的小丫头偏在那时不经意地抖落真相多半就是见她病情稍有好转有意刺激她心神。
晏雪摧抿唇道:“此事我会处理母妃只管调理好身体切勿多思多虑。”
庄妃叹道:“这丫头抱着怎样的心思我不知道可颖月素来是个温顺懂事的我瞧她今日也受了惊吓你可莫要迁怒于她。”
晏雪摧想起方才屋内那一声颤巍巍的“对不起”闭了闭眼睛。
“我会问清真相母亲放心吧。”
池萤一直站在廊下等着。
天已经黑了夜风不算凉却吹得她浑身僵冷麻木几乎没了知觉。
从未有一刻如此的慌乱自责迷茫无助她不知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心中想过无数措辞却又一遍遍推翻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
直到昭王从屋内出来她急忙追上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手指攥得发白良久才启唇:“殿下……母妃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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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摧却反问:“你希望她如何?”
池萤强忍着眼泪,“对不起,我真的不知宝扇为何会那样说,我……我能不能见见她?我想亲自问她。”
晏雪摧沉默良久,冷声道:“我只问你一句,你的确不知情?”
池萤嗓音发颤:“是……”
晏雪摧喉结滚动,溢出一字:“好。”
池萤试探着问道:“殿下要如何处置她?”
晏雪摧嗓音沉冷:“如若她足够聪明,应该知道今日这话一出,她必死无疑,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蠢到让你来求情。”
“必死无疑”四字刺入耳中,池萤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
“我不敢求殿下饶恕,更不会替她开脱,可她毕竟是我的贴身丫鬟,我想亲口问问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如果我说,”晏雪摧开口打断,“她日日寻机在你房中熏炉、花盆中偷放麝香,只为让你难以受孕,今日又言语刺激母妃,意图令她癔症复发,你还会觉得她是无心之失,还要替她求情吗?”
池萤满脸怔愕:“什么?”
宝扇给她下麝香?
晏雪摧冷笑道:“从她第一回在炉中掺放麝香,我就已经暗中警告过她了,倘若她及时收手,也许我还能容她多活几日。”
他言尽于此,转身前往雁归楼。
池萤脑海中一片混乱,头重脚轻地怔立在原地。
这世上最不愿见她有孕的人,莫过于殷氏母女,她们既希望自己继续充当赝品,又生怕她过得太好,来日不能居高临下地使唤她、控制她。
可宝扇若是殷氏的人,何必冒着得罪殷氏的风险,百般殷勤地替她东奔西走、安置阿娘呢?
今日她那些话,明显是冲着庄妃娘娘去的,所幸庄妃的癔症已有好转,否则骤闻昭王失明,她如何承受得住?说不准就会加重病情。
难不成,宝扇是旁人安插在王府的内应,不光要她无法生育,要昭王子嗣不继,还要加害庄妃娘娘。
先前为她处处奔波打点,只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以便暗中下手?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糊涂至此,轻信她至此!以为她办事得力,将阿娘之事尽数交代给她。
也不知阿娘现下如何了……
思及种种,池萤更是懊悔不已,只觉得压力如山崩一般倾倒下来,将她整个人吞噬其中。
眼前忽明忽暗,胸口漫上沉闷的痛意,她整个人头重脚轻,下一刻,人已不受控制地倒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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