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很快就到了彩霞和青林成亲的日子。
这些日子顾怀秋一直提心吊胆。人家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但一切风平浪静。没办法,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青林和彩霞成亲的前一天,顾怀秋和秋霜锦儿已经收拾好一切,乞丐们本来就一无所有,不用收拾。他们打算等初八婚宴结束,初九一大早就走。
初八,豆腐坊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满了门窗。邻里街坊都来祝贺,杨老爹笑得合不拢嘴,穿着新衣裳在门口迎客。青林一身大红喜服,腼腆地站在院中,眼睛却不住地往屋里瞟——新娘子正在里头梳妆呢。
顾怀秋和秋霜、锦儿帮着彩霞穿戴。凤冠霞帔,红妆粉面,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
虽说是二门俱开,但以前没人这样办过。顾怀秋便提议:早上杨家将青林接过来,在杨家办一顿酒席。午后将彩霞接回青林家,在他家再办一顿酒席。这个方法虽然没人听过,但也算过得去。
外头鞭炮响了,喜娘进来催妆。顾怀秋给彩霞盖上红盖头,扶着她走出房门。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拜堂时,顾怀秋站在人群中,看着青林和彩霞三拜天地,心中五味杂陈。高兴是有的,不舍也是真的。如果不是遇到她们,自己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过了今日,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礼成后,酒席开张。顾怀秋帮着招呼客人,眼睛却时刻留意着四周。晨光带着小乞丐们混在人群里,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陌生面孔。
一切风平浪静。
因为第二天一早她们就要走,午后送新人去青林家的时候,便各自带着自己的包袱。
到了傍晚,客人陆续散去。青林喝得微醺,被青杏扶到新房去歇息。彩霞已经卸了妆,换了常服,正和顾怀秋她们说话。
几人围坐一圈。顾怀秋打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包袱。打开后里头珠光宝气——都是她从张老爷那儿骗来的金银和首饰。
“这些日子,多亏青杏和彩霞,我和秋霜、锦儿才能走到今天。”顾怀秋环视众人,“明日就要分别,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先取出一份,递给彩霞:“这是给你的嫁妆,你收好。虽然你们如今都有营生,但将来若有什么急用,也好应个急。”
彩霞连连摆手:“姐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拿着。”顾怀秋将包袱塞到她手里,“咱们姐妹一场,你和老爹、青林过得好,我才放心。”
她又取出一份给青杏:“青杏妹妹,这是给你的嫁妆。来日你成亲时我只怕不能亲自来喝你的喜酒了。不过无妨,只要咱们各自过得好,见不见面也不打紧。”
青杏也连连推辞。顾怀秋又劝她,最后硬塞给她。青杏哽咽道:“姐姐,你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彩霞也泪汪汪地点点头。
“总会再见的。”顾怀秋笑道。“我们在阳谷县大概会待一阵子,若是哪日万不得已,你们可来找我。若是我们不在阳谷县,那就是去了东平府。不过……”她顿了顿,分别看了二人一眼,“希望没有万不得已的那一天。”
几人又说了些别的。夜深了,彩霞执意要陪顾怀秋最后一夜,青林也通情达理,自己在新房睡了。
五个女子挤在一张炕上,说了一夜的话。说起初见时的窘迫,说起做豆腐的辛苦……说到最后,都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天快亮时,彩霞握着顾怀秋的手:“姐姐,你一定要保重。到了阳谷县,记得捎信来。”
“嗯。”顾怀秋点头,“你也是。你和青林好好过日子,好好孝顺老爹。有缘自会相见。”
寅时三刻,众人起身。顾怀秋、秋霜、锦儿换上男装,将长发束进布巾里,脸上抹了些锅灰,乍一看倒像是三个清秀的少年郎。
晨光带着小乞丐们已经将一辆驴车装好。小玉年纪小,又胆子小,昨夜早早被安排睡了。今日也穿着男童衣服,跟在晨光身边。
青杏早早就起来,蒸了一笼馒头,煮了一锅粥,让他们都吃了早饭,又将馒头和几块干肉包起来,交给晨光,让他们在路上吃。
顾怀秋抱了抱彩霞,又抱了抱青杏:“保重。”
“姐姐保重。”
分别总是令人难过的,但人生不就是一个不断相遇又不断分别的过程么?
顾怀秋对她们笑着挥了挥手,跳上了驴车。其他几个姑娘也上了驴车,一队人马悄悄离开了此地。顾怀秋回头望去。三人在晨雾中向他们挥手,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姐姐,不舍得?”秋霜轻声问。
顾怀秋收回目光:“舍得舍不得,都要往前走。”
驴车吱呀吱呀地前行。晨光坐在车辕上赶车,几个小乞丐跟在车后。小玉挨着锦儿坐,怯生生地东张西望——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
黄昏时分,一行人来到阳谷县郊外的一个小镇。今日肯定是进不了城了。他们便找了一家客栈歇下。客栈老板娘见他们一行多是孩童,又都是男装打扮,不免多看了几眼。
“几位客官打哪儿来?”老板娘问。
“清河县来,去阳谷县投亲。”顾怀秋压低声音,装作少年嗓音。
“哟,那今日可进不了城了。”
“是,所以来投宿。”
要了三间房,顾怀秋、秋霜、锦儿、小莲一间,晨光带着小乞丐们分别睡在另外两间。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吃过晚饭就各自歇息了。
夜里,顾怀秋和她们打趣:“你们说这家店会不会是个黑店,趁咱们半夜睡着来偷咱们的东西?”。
“好姐姐,你可别吓我。”秋霜道。
“我夜里不睡觉,看着咱们的包袱。”小玉道。
三人都笑了。锦儿笑道:“姐姐逗咱们呢,此地已接近阳谷县,不会是黑店的。”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熄灯歇下。
然而,夜半时分,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顾怀秋立即睁开眼睛。她自从穿越过来,刻意训练了自己的警觉性。她仔细听了听,轻轻将秋霜摇醒,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黑暗中,只听屋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压低的说话声:“是这儿吗?”
“没错,一辆驴车,十几个人,都是半大孩子。”
“孩子?那还等什么?动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