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董,你都看到了,对么?”许邵廷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清越女声。
五分钟前,许邵廷刚跟那一男一女谈完事情,正要起身相送,消息铃响了。
他摸出手机,不紧不慢地走了两步,在看清消息内容之后又倏地调转脚尖,回了办公室,只打发林佑哲独自去送客。
此刻他正坐在办公椅前,桌上文件堆成山,他一边签着字一边跟闻葭打着电话,手机开着免提放在一旁。
“看到什么?”许邵廷泰然自若地回应,拿着钢笔的手没停,利落地在署名处签上三个大字。
闻葭听他的语气很淡然,矜持又正经,像在生意场上问别人能看到什么前景一样,问她这句话。
“微博热搜,我们被拍了…”电话那头的闻葭挤在角落,捂着嘴说。
许邵廷觉得她有点心虚的语气实在有意思,眼眸从雪白的文件纸上抬起,瞥了眼亮着的手机屏幕,募地失笑一声,但没说话。
闻葭躲在角落,周遭安安静静,他这声笑她听得异常清楚,她恍然大悟,许邵廷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否则不会在她消息过去没到五秒,就主动拨电话过来。
她有种被耍的了尴尬,语气听着像在嗔怪他:“许董为什么装傻?”
许邵廷要笑不笑地:“没装傻,我确实不知道闻小姐问的看到指的是什么,但如果是微博热搜,”他顿了顿,“那我看到了。”
“还以为许董不看微博呢……”闻葭震惊于他消息竟如此灵通。
许邵廷唇角勾了勾,“是不看,下属拿过来给我看的。”
他没骗她,他作为这么一个集团的掌权人,好歹也算大半个公众人物,但并非娱乐新闻的常客,更不是媒体揶揄的对象,跟花边新闻也不沾边,更不用说关注这些资讯了。
如果要追溯上一次他活跃在公众眼前,也许还是几年前许博征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把集团交到他手上那次。
只不过那次登的不是文娱榜热搜,而是财政榜,但由于此人的新闻图也显得过于出众,最后还是不可控地往文娱方向发展了。
一开始,许邵廷准备冷处理,不予置评,不置可否,但当他发现有人开始扒他出席发布会穿的那套西装、戴的那块手表,用的那支钢笔,甚至还在天许集团的官博评论区喊话让他每个月都开发布会时,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叫人把热度压了下去。
闻葭知道,他不是那种乐意曝光在聚光灯下的人,于是把话题扯开:“许董看评论区了么?”
许邵廷签字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怎么?”
闻葭听出他潜台词是在问有什么值得分享的评论,于是忍着笑意:“我看了,评论区说…你是我表哥。”
许邵廷一个‘许’字写到最后一笔,听到这句话后,手中那根价值不菲的钢笔募地打滑,延出长长的一条,黑色墨水洇在白纸上,对比异常鲜明。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如常:“还有呢?”
“还说…你是我堂哥。”闻葭强忍着想大笑的欲望。
那边林佑哲刚送完客人回到许邵廷办公室等吩咐,一推门进去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谅他自制力再好,也忍不住笑。
许邵廷听见动静,从文件里抬起头,一张俊朗的脸上表情难以形容,仿佛一半是对林佑哲突然到访的不悦,一半是对闻葭说的话的忍俊不禁。
林佑哲凝着自家老板的表情,终于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敛了敛神色,抿着嘴不敢再笑了,双手作投降姿态举着,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了。
闻葭耳朵也够灵,听到电话那头不属于许邵廷的笑声,于是发问:“许董你在做什么呢,旁边还有别人么?是在开会么?”
“在办公室,刚才下属进来了,”随后又周到地补充,“现在出去了,你可以放心。”
闻葭心中警铃大作:“下属?几个?”
“一个。”
许邵廷签完了所有的文件,泰然自若地将文件夹翻上,他没放下钢笔,而是仍旧拿在手里玩着,语气有点轻薄:“怎么,这么担心被人听到?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不说,他们上网也能看到。”
“当然担心了,我说过了,我的名声很重要,”她补充,“而且又不是所有人都天天盯着微博,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许邵廷抓住她这句话的重点:“听你意思,你是觉得如果真是恋情,你的名声就毁了?”
“当然,”闻葭脱口而出,随即又像悟到什么,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如果跟许董谈恋爱我的名声就毁了,我的意思是跟任何一个人谈恋爱,我的名声都会毁,不过,话说回来,我是演员,谈恋爱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我现在事业还没回温,谈恋爱会落人口舌。”
闻葭说了一大段,也不知道许邵廷理解没有,又怕自己越描越黑,于是泄气:“算了…不解释了。”
她站累了,拢着裙摆蹲在地上,裙摆在她周围散着,远看过去像花瓣绕着花蕊那样。
许邵廷双手抱臂,气定神闲地靠在办公椅里,听着她一番输出,眼角浮现淡淡笑意。
“懂你意思,闻小姐。”他正经地说完这句话,又非常不正经地开玩笑,“看来左右我是逃不过你亲戚这个身份了,表哥堂哥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建议你们就往这个方向公关吧。”
闻葭电话差点滑出手心,觉得他疯了,她假笑一声:“许董,我跟大众说你是我表哥堂哥,我倒不如直接承认恋情是真的。”
许邵廷听她语气仿佛是把他说的话当真了,于是立马打住,换了个话题:“难道评论区都在质疑?就没有相信的么?”
闻葭似懂非懂:“什么?”
“我说,”许邵廷不紧不慢地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故意关了免提,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插口袋一手将手机贴近耳边,“就没有相信是真恋情的人么?”
他一双深邃眼睛虽望向窗外,心思却全然不在外面的车水马龙上。
闻葭咽了咽发紧的嗓子,许邵廷这句话语气轻飘飘,却仿佛往她心底的大海丢下一块沉重石子,表面上掀不起什么大波大浪,但扔进去那一刻的汹涌,只有闻葭自己知道。
只有她听见了那声闷响在胸腔里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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