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人多见白发,她为彻底隐去身份,索性改作男装,出门寻些闲趣。
说是寻趣,实则不过是倚在山下一株老梧桐旁,思量如何潜入道家藏书阁窃阅典籍。逍遥子身居掌门,庶务缠身,等他探查,倒不如自己这闲人见机行事来得爽利。
想着想着,竟昏昏睡去。
——“喂!你是哪个宗的弟子?”一个有些跋扈的少女声音吵醒了顾御诸。她张开眼见天色黄昏,睡意阑珊,认为仍是睡觉的好天色,便没有理睬,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我在和你说话!…”
一阵杀气袭来,顾御诸眯着眼飞旋起身,踩着飞叶一跃出了十丈。
那少女白发青衫,长相十分可爱,就是脾气差了些。顾御诸见她杀气腾腾,有要迎上来的势态,便即刻示弱认输。
她干脆跪拜:“女侠留手!”
那少女真吃这套,仿佛被顾御诸的行为惊了一下,有些无措地说:“你——不是弟子?”
顾御诸仍然保持姿势:“某是——来采风的。…”
“……真可疑。”少女思索着,顾御诸便微微抬眼,却见少女目光倏地犀利,飞剑袭来:
“试试就知道!——”
顾御诸知她试探,便没有动作,任她短剑架在自己的脖颈前,还顺便把表情带上了——她微微凝眉,抬起双手用力闭着眼,一副等死的样子。
“怎么不逃,你真不会武功?”少女收起剑,疑惑问。
顾御诸无奈说:“会些三流轻功,可女侠出手太快,某没来得及反应。”
“哼,你快下山去吧,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女孩冷冷说。
“为何?”顾御诸问。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们这些凡人真是麻烦,说不能待下山便是了。”
女孩正要走,她还以为这个滑头男子会拦下她,再问自己为什么,然后自己就动手把他扔下山。没想到这人问都不问,又自顾自地躺下打盹。
女孩又气势汹汹地走来:“你傻吗?”
“女侠既不让某留此,又不说明缘由,某何以甘心离去?”顾御诸以手为枕,语带慵懒。
“你这人真不知好歹,让你下山,自然不会害你就是了?”
“噢,那我还要感谢女侠的恩情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嗯嗯。”她口中是感激不尽,却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什么‘浮屠’……你耍弄我?!——”
少女似被惹恼,伸手便欲拧她耳朵,顾御诸故意不闪不避,反倒享受起与这娇软少女“嬉闹”的时光。她演技已臻化境,不知情者见了,只怕真要以为这是个落魄文人,被路见不平的少女出手教训……
顾御诸点到为止,急忙站起身来绕着身后那棵梧桐,躲避这脾气古怪的少女。
“知道厉害了就滚下山去!”女孩喊。
顾御诸一边绕树躲闪,一边笑吟吟逗她:“女侠饶命!某这便下山,只是山路崎岖,可否劳烦女侠送某一程?”
少女气得跺脚,掌凝气劲猛然拍向树干,震得梧桐叶纷飞如雨。顾御诸故作惊慌,脚下一滑,顺势扑向少女。对方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后退,二人一同跌入厚厚落叶之中。
顾御诸实在忍不住,被逗得大笑起来,少女羞恼交加正要发作,却闻远处老者浑厚空灵的声音:
“晓梦——”
“师傅——”晓梦急忙起身,将自己衣袖上的落叶拍下,抱拳行礼道,“弟子冒犯了。”
可她用拳遮着轻微上扬的嘴角,分明在想:师傅来了,看如何收拾这赖皮!
哪知那人不慌,反而向前两步,面色自在如闲云。他笑笑,淡淡说:“收弟子了?罕见呐,北冥。”
“…逍遥让你暂且安顿,你却在这里游手好闲?”北冥子背着手,深蓝色的长袍与斑白的长须更显他沉静如水。
顾御诸面不改色,心想藏书阁防贼似的封那么严实,她不闲谁闲?装什么装……
一旁晓梦气得说不出话,只将怒火全投向顾御诸:这人从一开始就在戏耍自己。
顾御诸那副笑眯眯的神情更令她火冒三丈。
说是羞恼,却又不尽然;说是好奇,她也不愿再与此人多有牵扯。
直接把他划成很烦的人算了。晓梦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嗯?”北冥子忽觉有异,“你这装束……”
却见顾御诸目光骤冷,眸中寒意如刃,将北冥子未尽之语生生截断。
“贵派藏书阁,当真不能容某一观?”顾御诸顺势转开话题。
北冥子再度回绝。顾御诸楚国人的身份,与阴阳家的关系,以及其长寿的特质,再过多少年问都是一样的。
不过她并不以为意,又用双手抱住后脑打了个口哨,径自地离开了晓梦子与北冥子之间,那略显单薄的雪青色衣袍终于融在暮色之中。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她哼几句歌,那歌声倒是不散在山间,久久盘旋。
此后两月,顾御诸居太乙山下,每日除与逍遥子对弈探问,便是谋划潜入藏书阁;余下时光,则继续扮作男装,专为逗引晓梦子解闷。
自初见后,晓梦子见他便缄默不语,不躲不寻,视若无人。顾御诸却乐此不疲,偏要叫这小哑巴开口。
“晓梦?小晓梦?理某一下呗。”……
“你那万川秋水还不赖,听说你当时把道家六个长老都打了?有点意思。”……
晓梦子仍不理他。后来,顾御诸便不太主动寻她,更多的像是偶遇。某日晓梦子于一处瀑流前练习功法,休息时便盛了一口清泉水。
晓梦指尖刚触及水面,忽见潭底映出一道雪青色的身影。那倒影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是被揉碎了的光,又似隔着一层薄雾的梦境。她指尖微颤,几滴水珠坠入潭中,那倒影便碎成千万片粼粼的光,却又在涟漪平复时悄然重组,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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