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轻奢风的病房宽敞而静谧,角落里的加湿器氤氲着白茶香。商凛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额角贴着透气纱布,渗着一点暗红的血迹,唇角的破口泛着红肿。
他鸦羽般的睫羽垂着,苍白的手腕上插着细柔的输液管,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白色。
助理和法务部长站在原澈身后,噤若寒蝉地立着。
原澈周身的气压低的吓人,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沉默而变得粘稠而沉重,
他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正在看玻璃花房的监控。
老宅其实是一个大型办公场地,除了卧室之外的公共空间,每个角落都更新了市面上最清晰的针孔摄像头。
在他走了之后,商凛坐在花房的丝绒沙发里,脸上盖着一本书挡住了阳光,正在休息。
银灰色的西装勾勒出他清瘦的肩线,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与那些摇曳的花影交织在一起。
画面太美,原澈忍不住截屏保存了几张。
今天的佣人大部分被派到前厅招待客人,商凛躺了一会,察觉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拿起开书本坐起身,端起圆形茶几上的水杯,仰着脖子一口灌完了水。
音量调到最大,可以清晰地听到他吞咽的声音。
阳光爬上他的发梢,将他的发丝染成了金棕色。细碎的光斑洒在商凛的西装上,他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画面唯美得像是一副油画,直到角落里偷听的小老鼠走进商凛。
原雨青走进他,球鞋碾在散落的兰草残骸上:“喂。”
真是没礼貌。原澈心想。
顶格的音量刺的他耳朵发痛,他下调声音。
原澈花了三秒想起来他是谁。
原雨青,他大哥的儿子,他血缘意义上的侄子。
原雨青长得像他大嫂,肤色白皙,清秀中带着俊俏。
商凛对原雨青的忽然出现感到惊讶,“有什么事吗?”
“你跟着我叔叔,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商凛皱眉:“什么钱?”
“零花钱啊,他一个月给你多少?”
“我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
商凛的衣食住行都被原澈包办了,要什么有什么,确实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原雨青眼珠了一圈,他笑道:“那你车库的车能不能借我开开,银灰色那辆就挺好,我就兜一圈,保证给你完好无损还回来。”
商凛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凭什么?”
他没说为什么,而是凭什么。
商凛本就生着一副凌厉高姿态的相貌,眼皮往下瞥,眼尾线条就往上飞,貌似十分看不起人。
“傲什么傲。”他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商凛当时没听见,但屏幕外的原澈听清了,他眼中漫过一丝寒意。
他球鞋踩在兰草的残根上,商凛不知道后续园丁有没有可能把兰草修好,他皱眉道:“把脚拿开。”他重复原雨青对原澈的称呼:“叔叔?”
“对啊,我叔叔——原澈。”原雨青蹲下身,细细打量他这张脸,“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商凛:“我对你不敢兴趣。”
他的宽肩窄腰落在浮尘光线里,骨骼比例逆天的像是人偶成型。
原雨青有些能理解原澈的想法了,他眼珠转了半圈,敛去了眼底的情绪:“你为什么住在老宅?这里摄像头那么多,你喜欢活在监控下面。”
商凛眼神锋利刺骨,“你什么意思。”
原雨青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原家的大型办公楼,和西洲总统的白宫一个性质,除了房间里面,每一个角落都装满了监控。”他细细观察着商凛的神色,“你不知道吗?原澈没和你说?”
商凛确实不知道。老宅是原氏最安全的地方,原澈把他养在这,起码他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商凛怔了一下,有一瞬间露出受伤的神色,但他掩饰地很好。原澈又倒回去放慢看了一遍。
他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眶开始泛红,抬眼看着原雨青,“这不是原澈的家吗?”
这样漂亮的人,心碎起来有股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哈哈哈哈,没有人会把老宅当家。”原雨青抓住了他的破绽,围着商凛转了一圈,自言自语:“原澈为什么会收养你?”
他在挑拨离间。商凛意识到这点,便不想再和原雨青待在一起,准备起身离开。
原雨青抓住他的肩膀,两人身量相仿,他稍微比商凛高一点,手臂上肌肉块块分明,他的脸缓缓逼近他,“你多少钱一次,能不能开个价。”
商凛有时候真的会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气笑,他掐住原雨青的手腕移开,五指如铁钳般攥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不会说话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
商凛的目光凉薄又轻蔑,像在看不起他。
原雨青在外面被众星捧月,还没有尝过商凛这种眼神,怒火与□□在身体里升腾,他微微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料定我不敢打你,商凛,你一个酒鬼的儿子,不过就是我叔叔养的一个玩意儿。你看我们打起来,原澈会帮谁,他可是我亲叔叔。”
他还没动手,商凛的拳风已经吹到原雨青脸上,他左手揪住对方的头发,右手挥拳如雨,脸上是真切的疑惑,“傻逼吗?还是精神病,原澈也会让精神病进这里?”
原雨青被人按着打,怒火中烧,他毫不示弱地回击。可惜论爆发力,他根本打不过商凛。
他一边逃窜一边往商凛身上扔东西,盆栽碎了一地,花铲尖锐地划过商凛的额角,殷红的血珠倏地沁出,顺着眉骨往下淌。
原澈看的皱起眉头。
商凛指腹蹭过伤口,面无表情,周身翻涌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原雨青一边逃一边往他身上砸盆栽,商凛偏头躲过,他步步紧逼,带着骇人的压迫感将原雨青锁死在角落。
他染血的眉眼又凶又艳,“能不能别砸了,原澈养的花都被你砸完了。”
原澈微微一滞,没想到他会说这句。他倒回去看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原澈还在往回拉进度条。身后的秘书和律师对视一眼,他们没带耳机,听不到画面里的声音,不知道原董发什么疯。
保镖守在病房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想要气冲冲地闯进病房,结果在门口被拦住。
原澈带着助理和律师走出门,来到病房外的休息室。
中年男人质问他,“原澈,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你把雨青要走,他刚开始还好好的,现在伤得这么重,今天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原澈似笑非笑:“大哥,我还没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呢?你家雨青没醒,难道商凛醒了?”
原澈作为老家主最小的儿子,看着和他白发苍苍的大哥差了一辈。
原澈盯着他的大哥,抬眼笑了下,他问身后站在的法务部长:“周律师,刚刚的视频你也看到了吧,成年人蓄意滋事殴打未成年,需要判几年?”
周律师推了推眼镜,“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这已构成故意伤害罪。未成年人昏迷不醒且伤情达重伤标准,量刑起点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且殴打未成年人属于法定从重处罚情节,司法实践中会在量刑幅度内加重惩处。”
“原澈,你什么意思!?雨青可是你的亲侄子!”他瞥向病房里昏迷的商凛,“就算他是你的私生子,也你也不能偏私到如此地步!”
“偏私?我如果真的偏私,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该是你儿子的尸体。”原澈眼神冰冷,笑容完美地挑不出半分错,“大哥,我亲侄子很多,不差他一个。”
“他现在达成重伤标准了吗!?雨青都颅内出血了!好,原澈,你一定要和我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我有说过是小凛重伤吗?”原澈调出原雨青的资料,“引诱未成年堕胎、十五岁驾车伤人……大哥,你好儿子做的事还真不少呢。”
原雨青在长辈面前讨巧卖乖,实则在学校横行霸道,都被他父亲借着原家的名义压下去了。
这已经算是一个实打实的威胁了。
“……”
中年男人退了一步,“……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雨青伤得那么重,商凛醒过来必须要和他道歉。”
原澈微微笑了下,“商凛没做错,为什么要和他道歉。就算商凛做错了,他年纪也还小,情有可原。”
“年纪小?十七岁了年纪还小?!原澈,你偏心也要有个度。”
“大哥,你儿子没教好,我这个做叔叔的愿意替你管教。”原澈眼尾弯起,笑容如毒蛇吐信,“原雨青醒了之后去祠堂跪三天,再来和商凛道歉,商凛不原谅他,那他就继续再祠堂跪着。还有,你儿子在我花房里砸的花,大哥,你要按照市场价赔给我。”
男人面上震惊,极为不满,怒呵:“原澈!”
原澈是通知他,不是和他商量。
他耐心告罄:“请原总出去,他打扰到病人休息了。”
“你们两个也出去吧。”
秘书和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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