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那声【积分+200】的提示,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四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夜风带来的远方血腥气,似乎也带上了积分锈蚀的味道。
陈百川和苏小夭被惊醒,警惕地望向黑暗。“那边……发生了什么?”苏小夭的声音带着颤抖。
“其他‘天外之人’,”阿十的声音干涩,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片不断凝结又碎裂的冰花,映着她苍白的脸,“在互相猎杀。”
无需更多解释,“200分”这个数字本身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诱惑力。它意味着,只要杀死多几个与自己一样的“同伴”,就能轻易凑齐通关的分数。这比屠杀五千平民,或是在战场上搏杀数百士兵,要“高效”太多。
陈百川沉默地添了根柴火,火光跳跃在他坚毅而沧桑的脸上,映出一片沉重的阴影。他懂了。苏小夭则下意识地靠近了陈百川,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丝安全感。
“我们……怎么办?” 她小声问,像是在问陈百川,又像是在问在场的所有人。
沉默的一夜终于过去。
黎明时分,他们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遇到了第一波清晰的“证据”。
那是另一支小股部队的残骸,看衣甲制式,与他们之前遇到的溃兵相似,但旗帜是暗红色的,上面绣着他们不认识的纹样。致命伤并非来自刀剑,而是各种诡异的力量——焦黑的灼痕、被无形之力扭断的脖颈、以及……被精准地冰封后又击碎的心脏。
而在这些士兵尸体之间,混杂着几具穿着现代服饰的玩家尸体。他们的死状同样惨烈,脸上凝固着惊愕、不甘,或许还有一丝被同伴背叛的绝望。
H 蹲在一具女性玩家尸体旁,她的治愈微光徒劳地在尸体上空流转,最终黯然熄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死于背后袭击。很信任的人。”
Tommy 仔细检查着战场痕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冰冷:“至少有三到四个玩家小队在这里交过手。他们先是合作歼灭了这支军队,然后……”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他们沉默地检视这片修罗场时,阿十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蜷缩在战车残骸下的身影上。那是一个穿着低级军官服饰的士兵,胸口中了一箭,尚未断气,看到他们,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惧和哀求。
【可获取积分:5分。】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四人脑中响起。
5分。微不足道,却又触手可及。像是一滴清水,滴入即将渴死的旅人干裂的唇边。
冲握紧了拳,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他杀敌从不手软,但补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重伤者?他的认知并不允许。
H 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治愈的本能在叫嚣,但那个“5分”的诱惑,像一根细刺,扎进了她坚定的心防。
Tommy 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紊乱。理性在疯狂计算:解决他,可以减少麻烦,避免行踪泄露,还能获得5分……多么“合理”的选择。
阿十的指尖,寒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在地面凝结成一小片白霜。她仿佛能看到,如果踏出这一步,前方将是何等轻松却又万劫不复的道路。
那一瞬间,死寂笼罩着四人。人性的天平在疯狂摇摆,光与暗的界限变得模糊。
是陈百川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他还活着。”他走上前,并非动用能力,而是用随身携带的、简陋的布条,开始笨拙地替那名伤兵处理伤口,动作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人”的温度。
苏小夭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忙,嘴里念叨着:“看什么看,积分有那么重要吗?比人命还重要?”
陈百川和苏小夭的行动,像一记无声的钟鸣,敲碎了那瞬间的迷障。
H 深吸一口气,掌心的治愈微光再次稳定而温暖地亮起,覆盖在伤兵的伤口上,与陈百川的救助汇合。她轻声道:“我们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换分的。”
阿十指尖的寒气倏然收敛,她别过头,声音有些沙哑:“……脏手的事,我才不干。”
Tommy 松开了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推了推眼镜,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确实,5分,性价比太低。我们的目标,不在这里。”
冲沉默地走到更外围,开始警戒,用行动表明了他的选择。
那一瞬间的动摇,如同冰面上的裂痕,终究没有蔓延开来。他们选择了那条更艰难、却能让自己的灵魂保持洁净的道路。
在救治那名伤兵和随后穿梭于各个饱受战火摧残的村落时,他们如同拼图一般,从流民、溃兵和少数还坚守着善意的乡民口中,逐渐拼凑出这个时代的轮廓。
他们得知,如今国号“大周”,但龙椅上那位天子残暴昏聩,横征暴敛,弄得天下民不聊生,各地烽烟四起。如今势力最大的,是三位据说是皇室宗亲的王爷。
在南方,占据鱼米之乡的是嘉王。来自南边逃难来的流民说起故土,眼中还有些许怀念:“嘉王殿下那里……至少,只要肯弯腰,肯当牛做马,总归是饿不死的。”但他们的语气随即变得苦涩,“只是,在那些贵人眼里,我们这些泥腿子,命比草贱。前年大水,为了保王府和官仓,直接开了堤坝,淹了我们三县……那水里,飘着的都是认命的人啊。”
在西方,与诸多外族部落结盟的是庆王。从西边来的幸存者,脸上常带着屈辱的烙印。“庆王?哼,他靠那些‘狼崽子’打仗,自然要喂饱他们。”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老兵啐了一口,“那些外族,在城里横行霸道,抢东西,糟蹋姑娘……庆王府?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咱们周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不如外族的一条狗!”
在北方,苦苦支撑着防线的是裕王。关于北面的消息最少,也最沉重。偶尔遇到的、面黄肌瘦却眼神坚毅的北地行商会说:“咱们裕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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