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卫果然没有起疑,但还是没有说个明白:“既是郡主来送,想必行走使已尽数告知,为了‘天下太平’,还请郡主耐心等待。”
孟淮妴不发一言,仍旧盯着他,看起来不太愿意配合。
蒋卫沉吟片刻,只能道:“郡主以为,近年来大量替换官吏后,圣上不会停一停吗?你即便掌握证据,又能将这些人绳之以法?便是圣上也想处理,都不得不等一等了。”
“这就是你说的‘天下太平’?”孟淮妴的不配合缓缓收起,故意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警惕,起身道,“蒋少爷真是神机妙算。”
蒋卫注意到她突然的警惕,结合这句神机妙算,心中暗暗生疑。
“不过,我现在倒是有些相信,蒋少爷代不了蒋家,反之——亦然。”孟淮妴最后扫了眼桌面上的名单,意味深长地转身离开。
她之所以暗示蒋卫自己要造反,是因为瞒不住。
她要造反这件事,蒋家现在想不到或者仅仅是怀疑,往后却定然能想到并且肯定,这是避免不了的。
之所以避免不了,全因那回的无声烟。
虽然她改了殷南殊的造反计划,但计划之初“传播不利于皇帝的谣言”,仍旧必须进行。无论在任何时代,想要推翻一个王朝,都少不了利用谣言、舆论、传言的力量。
而无声烟,简直是蒋家的“神助”,就因为那回一误,致使了蒋家认出拓火君,而她与拓火君有关。
一错已成,无法补救,亦不能将对手想作愚笨之人埋着头往前冲,那么只能迎难而上了。
三皇子府被灭,十五皇子死亡,拓火门门主是怀疑对象之一;后来同样被断首的十一皇子死亡,拓火门门主依然在怀疑对象之列。
这些怀疑,加上知道她与拓火君有关,再结合近年来,她处理的数案致使谣言的产生,就足以在谣言传播之后,使得蒋家反应过来,认定她要谋反。
好在有关拓火君的身份,无人知晓,也没有任何信息可以支撑、使蒋家将拓火君的身份怀疑到殷家头上。
那么关于拓火君与她的关系,只能被认为是合作、属下以及拓火门乃敌国细作组织这三种可能之一。
由于拓火门了存在几十年,被认为是她属下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认为她收服了拓火门。
倘若被认为是合作,那么可能会认为拓火君与皇家有仇,但由于没有过多信息推进拓火君的身份,这个可能性会被抛诸脑后。
余下的就只有认为拓火门是细作组织这一条了。加上当初皇子出现灭府、被杀事件时,正是传为是细作所为,更是能佐证这一想法。
那么,她孟淮妴在蒋家人看来,和细作勾结,要么是准备叛国,要么是准备谋反。
只要不把蒋家人想得平庸,就避免不了蒋家会认为她要造反这件事。
是以,索性不装,今日直接对蒋卫暗示,再直接与连穼成亲,如此也不过是令蒋家更加肯定自身的怀疑罢了。
将火力引到自己身上,总好过被怀疑殷家后人复仇——她不能确定,眼下的文耀帝心中,认为“复活”的殷家后人和蒋家,哪个才是心腹大患。
但她知道蒋家也想造反,而蒋家不知道她知道蒋家想造反。
在这种情况下,蒋家必然愿意更省力一些,也想看一出“鹬蚌相争”。是以,不到最后一刻,蒋家不会表露心中怀疑,不会使皇帝知晓。
这和她与殷南殊需要皇帝知晓蒋家要造反不同,他们之所以需要皇帝察觉,是因为蒋家多年来布置的势更大,且蒋家要反的时间看起来还需要两年左右,而殷南殊的寿命等不了。需要透露使皇帝察觉,才能迫使蒋家提前造反,并使蒋家人手最大范围地被皇帝铲除。如此,己方才可以更省力。
摘星楼内。
空荡荡的雅间内,蒋卫已经背下了名单,看着烛火吞噬着纸张,眼中想要睥睨天下的野心半点不比孟淮妴少。
“神机妙算……”
这是承认了她要谋反吗?
她与拓火君勾结杀害皇子一事若是真,有三种可能:拓火君和皇家有仇,拓火门是孟淮妴的势力,拓火门是敌国细作组织。
无论是哪种可能,孟淮妴与之勾结,都有要谋反的倾向。现在她自己承认,看来是真想谋反。
蒋卫心中想起对拓火君所知信息,注意力倒是没在他身上停留。一个短命之相的人,势力再大恐怕也活不久,不足为虑,重点在孟淮妴。
“蒋少爷代不了蒋家,反之——亦然。”
他脑中想着这句话,突然浅笑起来。
不因蒋家对她做的恶行,而厌恶他的意思吗?
先是承认谋反,而后将他从蒋家择开,孟淮妴分明就是在拉拢他,想要获得他支持的意思。
他不由呢喃:“倒是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也想拉拢孟家。
——
怀国公一死,雨灾之过似乎也无法结实扣在她的头上。她的葬礼已经简化很多,而等风头过去,其嫡女韩冠竹可继续承袭爵位。
初八时,已在冷宫的常贵妃封号被废,贬为嫔。也算是全了陆家体面。
翌日傍晚,此事内幕,应若音问过妙妃后,亲自前来告知。
没看到乔时迁,孟淮妴轻松许多。
见她自在,应若音却更落寞了,幽幽道:“是他主动提出不来的。”
知道你不想面对复杂感情关系,主动提的。这份了解,她无法忽视。
孟淮妴不想为此做评价,并不搭此话,只道:“说事即可。”
谁知,应若音反倒不满意,打抱不平道:“你可真冷血。”
简直不可理喻!孟淮妴缓缓移动着头,有了杀意:“真想现在就杀了你们。”
“现在?”应若音捕捉到这个词,疑惑道,“你以后想杀了我们?”
孟淮妴又缓缓将头移回去,没有表态。
应若音想了想,看来是自己过分了,没有放在心上,终于说起常贵妃一事。
“宗人令查到,德妃死亡当天,救她的侍卫身体有欢好痕迹,当天去过御花园的娇嫔宫中,找到了与侍卫一对的玉佩。又在侍卫房中搜到一个三角内裤,上头的刺绣,正是娇嫔的手艺。”
“还有宫人供词,说是瞧见了娇嫔在德妃死亡那天,从御花园出来时,衣摆冒着气,看上去像正在以内力蒸干。”
“这三处疑点,都是妙妃安排的?”孟淮妴问道,若是如此,妙妃的人手,看来很多啊。
应若音摇头,道:“是她安排,却不是她执行的。那侍卫的信息,是她让我负责查来的,而后我派人去伪造的玉佩。三角内裤,则是她做的,由我派人放到侍卫在宫外的房中。这些事,我虽知晓,但当时并不知其中联系。”
“至于证人,早年受过她的恩惠,很是可信,办事也牢靠,愿意帮忙说谎。”
是不是受过恩惠,孟淮妴半信半疑,她的关注点在应若音竟然办了这么多事。当下问道:“你不知其中联系,还敢去办,若是她反要陷害于你,你待如何?”
应若音很信任自己属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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