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神经紧绷和体力透支,让重案三组的每个人都达到了极限。
当队员们陆续回到办公室时,虽然疲惫未完全消退,但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
办公室里的气氛依旧凝重,但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踏实感。
至少,他们从那个疯子手里救下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潞头工厂带回的物证被分门别类送往各技术部门进行加急鉴定。
法医解剖室里,祁予晗对采集到的“颜料”样本进行了初步分析,确认主要成分是氧化铁红(赋予血色)混合了一种特殊的丙烯缓干剂和少量鸢尾花精油——这解释了那甜腻腐败气味的来源。
而弓弩上的指纹采集遇到了困难,岑远钦显然戴了手套,但技术队仍在试图从缝隙中提取微量生物信息。
最大的希望寄托在那个被燕颂洄拉下闸刀的控制台上。
技侦人员小心翼翼地拆卸了这台手工改装的粗糙设备,希望能从电路板、线缆甚至焊接点上找到购买记录或独特的制作习惯线索。
燕颂洄回到了市一医院,继续以“燕止淮”的身份工作。
但他知道,这层伪装在岑远钦面前已经形同虚设,其存在价值更多是针对官方记录和可能存在的、更深层的眼线。
陆致尧增派了便衣对医院,特别是燕颂洄所在楼层和那个植物人替身的病房进行秘密监控。
下午,陆致尧召集了一次内部案情复盘会。
没有华丽的PPT,只有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线索图和每个人面前的浓缩咖啡。
“这次我们虽然没能抓住岑远钦,但收获不小。”陆致尧的开场白务实而冷静,“第一,我们确认了岑远钦就是三年前‘重骨节案’的参与者,甚至是主导者之一。第二,我们对他目前的作案模式、心理状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第三,他留下了不少实物证据。现在,我们需要把这些碎片拼起来。”
他看向燕颂洄,“燕顾问,你先说说,对岑远钦下一步的行动,有什么判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燕颂洄身上。
经过潞头工厂一战,他在团队中的威信已彻底恢复,甚至更胜从前。
燕颂洄沉吟片刻,开口道:“岑远钦的‘艺术家’人格正在加速膨胀。潞头工厂的失败,不会让他退缩,反而会激怒他,促使他策划一场更盛大、更‘完美’的‘演出’来挽回面子,并证明自己。他认为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终极对决’。”
他走到白板前,在“岑远钦”的名字旁边写下了几个词:【炫耀】、【掌控】、【对决】、【“升华”】。
“他的下一个目标,选择标准会更严苛。‘素材’需要更能承载他扭曲的理念。同时,作案地点可能会选择对他和……对我,都具有更强烈象征意义的地方。”燕颂洄的笔尖在“重骨节案”几个字上点了点,“我们需要重新仔细梳理三年前的案子,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相关地点,每一个……可能被我们忽略的关联人。”
“三零九……”路绵绵看着档案,忽然抬起头,“头儿,燕顾问,三年前‘重骨节案’的案发日期,是三月九号。这个‘三零九’,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岑远钦会不会在下一个案子里暗示这个日期?”
这是一个非常敏锐的发现,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查。”陆致尧立刻下令,“把所有与‘309’这个数字可能相关的信息都筛一遍,地址、门牌号、特殊日期、代号等等,特别是与艺术、医院、工厂这些岑远钦感兴趣的元素相关的。”
会议在一种紧张而专注的气氛中进行着。
队员们各自提出看法,分析线索,时而激烈争论,时而陷入沉思。
燕颂洄坐在角落里,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听着,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录几句。
他的目光偶尔会与陆致尧撞上,两人都迅速移开,但那种无形的,因为共同经历生死而产生的默契,已然在空气中流动。
会议接近尾声时,祁予晗拿着初步的尸检报告(针对之前受害者)和物证分析报告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陆队,燕顾问。对前两位受害者社会关系的深入排查发现一个交叉点。”他将报告放在桌上,“他们都曾在一个小众的、线上‘死亡美学’讨论组里活跃过。这个讨论组在三年前‘重骨节案’后不久成立,组长ID叫……‘收藏家’。”
“收藏家?”向白逸气急地猛拍桌子,“妈的,肯定是岑远钦那孙子!”
“讨论组现在什么情况?”陆致尧追问。
“在第二位受害者,也就是柏川街案发生后,这个讨论组就突然解散了,所有聊天记录被清空。”路绵绵接口道,她刚刚同步查到了这个信息,“技术队正在尝试恢复数据,但希望渺茫。”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方向却稍加清晰了些。
岑远钦在通过网络物色和影响潜在的“崇拜者”甚至“受害者”。
散会后,燕颂洄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白板前,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线条,眉头紧锁。
陆致尧打发走其他队员,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这次不是咖啡,也不是可可。
“想到什么了?”陆致尧问,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平静,但递茶的动作暴露了细微的关心。
燕颂洄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让他冰凉的指尖回暖了些。
他没有看陆致尧,目光依旧停留在白板上“三零九”那几个字上。
“岑远钦的‘艺术’,需要观众,也需要……传承。”燕颂洄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忧虑,“他自负,但他也可能意识到独自对抗整个警力的困难。他会不会……已经在培养‘信徒’?或者,潞头工厂的模式,会不会被模仿?”
陆致尧的心沉了一下。
这是整个重案组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一个岑远钦已经足够棘手,如果出现模仿犯,或者更糟,一个被岑远钦洗脑的犯罪网络…………
“你的意思是,下一个案子,可能不是岑远钦亲自动手,而是他的……‘学生’?”
“不确定。但可能性存在。”燕颂洄终于转过头,看向陆致尧,眼中是深深的疲惫和警惕,“如果他真的将犯罪视为‘艺术’,那么寻找‘知音’和‘传承者’,几乎是必然的。我们必须做好准备,面对的可能不再是一个单一的‘艺术家’,而是一种……扩散的‘病毒’。”
就在这时,陆致尧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凝重的气氛。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物证鉴定中心的紧急线路。
“喂?我是陆致尧。”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喘息的急促声音:“陆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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