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斑。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跃动。
窗外传来早起鸟儿的啁啾声，以及远处街道隐约的车喇叭声。
卧室里，光线昏暗，空调发出低低的运转声，维持着舒适的凉意。
大床上，两个身影相拥而眠。
陆致尧睡在外侧，姿势一如既往地有些霸道，一只手臂自然地横亘在燕颂洄腰间，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他睡得沉，呼吸均匀绵长，下巴抵着燕颂洄柔软的发顶，脸上带着放松和满足的神情，连平日里微蹙的眉峰都舒展开来。
燕颂洄睡在里侧，几乎是嵌在陆致尧的怀抱里。
他睡姿安静，侧躺着，脸埋在陆致尧的颈窝处，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
平日里那份挥之不去的清冷疏离，在沉睡中消散殆尽，只剩下全然的依赖和宁静。
阳光悄悄爬上床沿，照亮他纤长的睫毛和一小片白皙的额头。
生物钟让燕颂洄先醒了过来。
他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周身包裹着的，令人安心的温暖和重量，以及鼻尖萦绕的、熟悉的、带着淡淡皂角香和陆致尧独特气息的味道。
他微微动了动，腰间的手臂立刻收拢了些，头顶传来陆致尧无意识的咕哝，像是在安抚，又像是本能的占有。
燕颂洄没有再动，只是静静躺着，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这份亲密无间的温暖。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而充盈的感觉，像温泉水一样缓缓浸润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微微抬起头，在朦胧的晨光中，凝视着陆致尧近在咫尺的睡颜。
这个男人，睡着的时候，褪去了所有的锐利和张扬，眉眼柔和，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无辜。
看了好一会儿，燕颂洄才极轻地挪开陆致尧的手臂，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腰，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红晕。
昨晚……确实有些放纵了。
他穿上放在床边的拖鞋，回头又给陆致尧掖了掖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洒满阳光，明亮而温暖。
燕颂洄习惯性地先走到窗边，拉开一半窗帘，让更多的阳光和新鲜空气涌进来。
然后，他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冰箱里有昨天买的全麦吐司、鸡蛋、牛奶和水果。
燕颂洄系上那条素色的围裙，动作熟练地热锅，煎蛋。
他喜欢把鸡蛋煎得边缘微焦，蛋黄保持流心，这是陆致尧偏好的口感。
吐司放进多士炉，设定好时间。
牛奶倒入奶锅，慢慢加热，避免沸腾。
厨房里弥漫开食物温暖的香气。
燕颂洄站在灶台前，神情专注而平和，享受着这独处的、为另一个人准备食物的宁静时刻。
这种充满了烟火气的日常，是他过去几十年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如今却成了他最安心的寄托。
“叮”一声，吐司烤好了。
几乎同时，卧室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拖鞋踢踢踏踏走近的声音。
陆致尧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厨房门口，身上只套了条宽松的睡裤，赤着上身，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和胸肌，以及左臂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痕。
他揉着眼睛，循着香味蹭过来，从后面自然地环抱住燕颂洄的腰，下巴搁在他瘦削的肩上，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好香……做什么好吃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带来一阵微痒。
燕颂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手上煎蛋的动作没停，“煎蛋，吐司，热牛奶。”
“嗯……”陆致尧满足地哼唧一声，收紧手臂，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像个讨要抚摸的大型动物，“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习惯了。”燕颂洄言简意赅，用锅铲轻轻推动锅里的鸡蛋。
陆致尧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他，看着锅里滋滋作响的鸡蛋和旁边吐司机上焦黄的面包片，感受着怀里人温顺的依靠和厨房里弥漫的家常气息，心里被一种巨大的、近乎膨胀的幸福感和饱足感填满。
他低下头，在燕颂洄光滑的肩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燕颂洄手一抖，差点把蛋黄戳破，耳根又悄悄红了。
早餐摆上小餐桌时，阳光正好洒满半个桌面。
简单的食物，却因为用餐的人和氛围而显得格外美味。
陆致尧胃口大开，风卷残云般消灭了自己那份，又眼巴巴地看着燕颂洄盘子里还没动的一半煎蛋。
燕颂洄看了他一眼，默默用叉子把那一半流心蛋拨到了他的盘子里。
陆致尧立刻眉开眼笑，毫不客气地叉起来塞进嘴里，含糊地称赞，“还是你煎的蛋最好吃。”
吃完饭，陆致尧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
他站在水池前，哼着不成调的歌，笨拙但认真地冲洗着碗碟。
燕颂洄则坐在餐桌旁，小口喝着剩下的牛奶，看着窗外明媚的景色，偶尔抬眼看看陆致尧忙碌的背影，眼神柔和。
洗完碗，陆致尧擦干手，走过来，很自然地在燕颂洄身边坐下，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享受着周末早晨慵懒的时光。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舒服得让人想打盹。
“今天有什么安排？”陆致尧把玩着燕颂洄纤细的手指，低声问。
“去一趟书店。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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