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之旅回来后,桐城正式进入了腊月尾声,年味一天比一天浓。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炒货和硝烟的味道,家家户户都在为团圆夜忙碌着。
这是陆致尧和燕颂洄“搭伙”过的第一个春节。
对于陆致尧来说,往年春节要么是在局里值班,要么就是回父母家吃顿年夜饭,然后被各种亲戚围着追问终身大事,最后逃回自己冷清的公寓。
年,对他而言,更多是一种程式化的责任和淡淡的疲惫。
但今年不一样了。
城南那套原本冷清得像个安全屋的公寓,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渐渐有了“家”的轮廓。
阳台上晾晒的衣服不再只有深色制服,多了浅色的毛衣和棉质家居服;冰箱里除了啤酒和速冻水饺,也开始出现新鲜蔬菜、水果和燕颂洄习惯喝的某种牌子的矿泉水;就连空气里,也似乎总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燕颂洄身上那种干净的皂角混合着书卷的气息。
年三十,清晨。
陆致尧难得没有赖床,生物钟让他在天蒙蒙亮时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看了眼旁边床上还熟睡的燕颂洄。
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勾勒出他安静的侧影,呼吸清浅均匀,平日里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显得毫无防备。
陆致尧心里软成一团,看了好一会儿,才悄悄带上卧室门,走进厨房。
他今天有个“大计划”——准备一顿像样的年夜饭。
虽然他的厨艺仅限于煮泡面和煎蛋,但架不住过年气氛的烘托和某种“表现欲”的驱使。
他提前好几天就偷偷查了菜谱,还把需要的食材都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陆致尧对着水槽里活蹦乱跳的鱼,案板上需要切丝的肉,以及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配菜发呆时,才深刻体会到“看花容易绣花难”。
他手忙脚乱地去鳞刮腮,差点被鱼尾甩一脸水,切肉丝切得粗细不均,宛如山楂条,打鸡蛋壳掉进了碗里,手忙脚乱地去捞……
厨房里叮当作响,夹杂着陆队偶尔低低的咒骂声。
燕颂洄是被一阵焦糊味惊醒的。
他穿着睡衣走出卧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陆致尧系着一条格格不入的卡通围裙,头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粘在额前,正对着冒烟的炒锅如临大敌,灶台上一片狼藉。
“你在做什么?”燕颂洄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有些无奈。
陆致尧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脸上还沾着点面粉,看到燕颂洄,表情有点窘迫,“呃……醒啦?我想着做年夜饭……好像……搞砸了。”
他说着指了指锅里那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
燕颂洄走到灶台前,看了看惨不忍睹的“战场”,又看了看陆致尧那副难得一见的、带着点委屈和狼狈的模样,沉默了几秒,然后极轻地叹了口气。
“出去。”他言简意赅。
“啊?”陆致尧没反应过来。
“我来。”燕颂洄接过他手里的锅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挽起睡衣袖子,露出清瘦的手腕,开始利落地收拾残局。
陆致尧愣愣地被“请”出了厨房,隔着玻璃门,看着里面那个清瘦的身影如同精密仪器般开始运作。
洗、切、配、炒……动作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方才还如同战场的厨房,很快在燕颂洄手下恢复了秩序,空气中焦糊味被食材下锅后爆出的真正香气所取代。
陆致尧靠在门框上,看着燕颂洄专注的侧脸,心里像是被温水和酸醋一起泡着,又暖又涩。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烟火气,喜欢有个人在身边忙碌,喜欢这个原本冰冷的空间因为他而变得温暖踏实。
“需要我帮忙吗?”陆致尧扒着门缝问。
“不用。”燕颂洄头也不回,“去贴春联。”
“好嘞。”陆致尧得了指令,立刻屁颠屁颠地去翻找早就买好的春联和福字。
下午,公寓里焕然一新。
大红的春联贴在了门上,窗花映着阳光,房间里播放着喜庆的迎春音乐,虽然只有两个人,却也充满了年节的热闹。
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清蒸鱼、红烧排骨、白切鸡、蒜蓉粉丝蒸虾、什锦蔬菜,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鸡汤。
虽然比不上大酒店的精美,但每一道都透着用心和家的味道。
陆致尧看着这一桌菜,眼睛发亮,忍不住先偷吃了一块排骨,烫得直抽气,却对着燕颂洄竖起大拇指:“好吃,燕顾问,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燕颂洄解下围裙,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睫微微垂下,遮住了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给自己和陆致尧各倒了一杯温好的黄酒。
“过年了。”燕颂洄举起杯,声音很轻。
陆致尧愣了一下,随即心底涌上一股巨大的暖流。
他赶紧端起自己的杯子,郑重其事地跟燕颂洄碰了一下,语气温柔“新年好,颂洄,新年快乐。”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温暖和安定。
这顿年夜饭吃得安静却温馨。
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喧闹,没有繁琐的礼节,只有两个人,就着窗外的暮色和隐约传来的鞭炮声,慢慢吃着饭,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陆致尧胃口大开,吃了很多,不停夸赞燕颂洄的手艺。
燕颂洄话不多,但也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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