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尧敲响燕止淮办公室门时,里面传来一声平静的“请进”。
推门进去,燕止淮正坐在办公桌后,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似乎在整理资料。
阳光透过纱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替的条纹,让他看起来像一幅沉静的剪影。
他抬起头,看到是陆致尧,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询问的礼貌笑容。
“陆队长,请坐。是案件有什么新进展吗?”他合上电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姿态是全然开放和准备倾听的样子。
陆致尧没有立刻坐下,他走到办公桌前,将一张打印出来的,经过技术处理的模糊图像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那是从旧照片窗户反光中提取出的、拍照者的轮廓阴影,虽然依旧模糊,但能大致看出一个男性的头部,肩膀和部分躯干的轮廓。
“燕医生,技术部门有了新发现。”陆致尧的目光有如实质,落在燕止淮精致的眉眼上,“从那张旧照片里,我们提取到了这个。初步判断,这很可能就是当年拍摄那张‘重骨节案’现场照片的人,也就是现在这位‘艺术家’的影像。”
他语气刻意停顿一瞬,观察着燕止淮的反应,意图看出某些细微的反应。
燕止淮的视线落在那个模糊的轮廓上。
他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依旧是那副专注研究的神情。
他拿起那张纸,凑近了些,仔细地看着,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仿佛在测量什么。
过了大约十几秒,他才放下纸张,抬眼看向陆致尧,眼神里带着专业的审慎,“从这个轮廓的光影和比例来看,拍照者应该是男性,身高估计在175到180厘米之间,体型偏瘦,但肩部骨架似乎不窄。拍摄时姿势很稳定,我猜可能使用了三脚架,或者……他的心理素质极佳。”
他的分析冷静,客观,完全基于图像本身提供的信息。
陆致尧心中冷笑,很好,还在演。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形成一个略带压迫感的姿态,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追问:“只有这些吗,燕医生?看着这个轮廓,这个三年前就可能出现在残忍分尸现场的人,你这个犯罪心理专家,难道没有一点点更……直觉性的感觉?比如,这个人的年龄范围?他可能从事的职业?或者,他当时拍摄这张照片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这是赤裸裸的试探了。
陆致尧几乎是在逼问燕止淮,拿出更像“燕颂洄”那种犀利直觉性的判断。
燕止淮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迎着陆致尧逼视的目光,没有躲闪,但交叠的双手食指微微用力地抵在了一起。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队长,”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微慢了一些,“心理侧写不是通灵,仅凭一个轮廓阴影,我无法做出更具体的推断。至于心态……一个会在犯罪现场拍照留念的人,其心态已经超出了普通变态杀手的范畴,他更可能是一个……记录者,一个将犯罪视为个人史诗的‘创作者’。他需要这些影像来满足他的……成就感和掌控欲。这与我们之前分析的他渴望被‘看到’的心态是一致的。”
他完美地规避了“直觉”部分,将分析牢牢锁在已知的逻辑链上。
陆致尧直起身,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燕医生似乎对‘重骨节案’的细节很熟悉,连可能使用三脚架这种现场勘查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燕止淮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线短暂地遮住了他的有一瞬凌厉的眸光,“我说过,那是经典教案。当年的案件通报和部分学术分析文章里,提到过现场痕迹勘验的某些矛盾点,比如部分痕迹过于‘干净’。我只是做了一个合理的联想。”
他的每一次问答,都像是经过精心排练,堪称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陆致尧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了。
眼前这个人,心理防线坚固得如同堡垒。
他需要的,是更确凿的证据,或者,一个能让他真正失态的意外。
“燕医生的分析很有启发性。”陆致尧收起打印纸,脸上没什么表情,“谢谢你的协助。如果有需要,我可能还会再来打扰。”
“随时欢迎,陆队长。”燕止淮站起身,依旧是那副温和送客的姿态。
陆致尧转身离开。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疑虑和一丝……被抗拒的烦躁。
他知道,燕止淮一定有问题。
而燕止淮越是完美地扮演一个“局外专家”,就越证明他隐藏之深。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门关上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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