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姑娘,别来无恙。”
阮栀此时此刻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躲在暗廊行偷窥之事,她是如何想的?
可这位物我两忘、宠辱不惊的端王世子倾尽一切办法为之求医之人,还是位女子,她实在是好奇之极。
然而当下她进退维谷,暗廊只有一个出口,且她是一时兴起躲藏在此处,并未有任何遮掩,故而她只要出去,端王世子就能认出她来。
阮栀只想以头撞墙。
“不出来了?”
阮栀一僵,一时想不出应对办法,只得装死不动。
随即一声轻嗤,“未料姑娘竟是好手段!”
是肯定不是疑问,阮栀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嘲讽意味。
几个回合下来,她基本能断定暖香楼是端王世子的产业,那么毫无疑问,他指的是争夺萧无尘这件事。
“世子谬赞,”阮栀并不觉得愧疚,但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二,“世子有君子之风,先声夺人,其实几乎就要成功了,而妾一介女流,无甚所长,只是对男人的本性理解得更深刻一些而已。”
祝玄曦讶异一瞬,“哦?”
“无非是上赶着的不如求而不得的,男人嘛,吊足胃口才觉新鲜。”
他似在认真回味她的话,良久才道:“照姑娘所言我倒输得不冤。”
阮栀挑眉,欣然接受。
暗廊里陷入沉默,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阮栀试探,“世子…还有事?”
祝玄曦不答,侧开身子,环臂靠在一侧墙上。
原本被他遮挡的光线被放出一半,朝阮栀直射而来,阮栀生怕被他瞧见,慌忙以袖遮面。
祝玄曦一声轻笑,阮栀忍不住从袖子里露出一只眼睛偷瞧他。
起初有些刺眼,阮栀适应一阵后不由愣住。
直射进来的光束剪出他的侧影,金色线条自额际而下,经微凸眉骨、高挺鼻梁,至微抿唇线,再至刚毅下颌,线条流畅又不失力度,似有名家运笔,一气呵成。
阮栀不由想起前世人们对京城男子容貌的评价,那时裴言澈号称京城第一美男子,不过人们都会不厌其烦地在前面加一句“在端王世子隐世之后”。
世子在时,无出其右。
此刻的阮栀深以为然。
“当真不出来了?”
他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玩味。
阮栀纠结一番,硬着头皮压着嗓子道:“世子有话不妨直说。”
许是见她依旧一动未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祝玄曦默片刻方道:“孤有一不情之请。”
阮栀诧异,她以为他是来揭穿或是报复她的,没想却是有求于她,“世子高看妾了,不知有何事是妾能够相助的?”
“萧无尘有一瓶丹药,从不离身,孤只求一颗,还望姑娘能够相助。”
这就对了,愿来还是为了那病患。
堂堂端王世子竟为一粒丹药低头,方才因为窘迫压下去的好奇心腾地窜起,阮栀忍不住问:“敢问那位病患是世子何人?”
兀的,阮栀感觉周遭空气突然凝滞,身上汗毛竖起,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了一下,她心虚地朝他看去,就见他唇线紧抿,明显不悦。
死一般的寂静,阮栀甚至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
在阮栀以为他就要冲进来把她揪出去时,他磁沉的声音传来,“为姑娘安危考虑,不知为善。”
语气平淡,阮栀却分明听出了其中的威胁。
若神医那丹药有用,她自然要留给三哥,怎会留给被人,这根本不是帮不帮的问题。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亦或是不愿对他撒谎搪塞,阮栀挺直腰背,提着一口气道:“此事非妾所能,恐负世子所托,还请见谅。”
阮栀说完也不敢看他的方向,面对墙壁,紧咬牙关,她手脚发虚,强忍着才不让自己颤抖,但她并不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为了三哥,没什么好商量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暗廊蓦地一亮,他飞快离开,阮栀竟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丝缕阳光带着暖意透进来,阮栀缓了好久浑身知觉才归位,她长舒一口气。
……
阮栀原以为被端王世子堵在暗廊里已经足够倒楣,不曾想今日否运还未穷尽。
待神医给三哥诊过病,她亲自送走三哥,又同秦娘一块儿处理了一些日常琐事,待要离开潇湘苑时已近申时末。
此时客人还不算多,但也有早早来应酬听曲的。
她方戴上帏帽欲走,就听楼下大堂一阵骚乱。
“发生了何事?”
玉川推门去看,“呀,楼下打起来了!”
阮栀蹙眉,客人之间起口角很常见,但这个时辰酒未入肠,着实是早了些。
秦娘匆匆上来,“楼下客人起了口角,都是不好惹的主儿,有人出去报信叫了官差,小姐快些离开为好。”
阮栀应声,拢了拢披风,同玉川一起往偏门而去。
至偏门需要穿过一条回廊再下楼,平日里都是下人往来的通道,外人鲜少会到这处,但楼下吵嚷声愈甚,对面廊道也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为避免麻烦,阮栀加快了脚步,下去就安全了。
阮栀心神都在对面廊道的嘈杂声里,不想在楼梯拐角处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来人身形修长,一身月白常服,阮栀心头猛然一惊,是裴言澈。
此刻顾不得其他,她只想快些离开,她向侧边跨出一步,拉着玉川就要往下走。
而后手腕处便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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