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薛府。
一场鹅毛大雪将四周裹得严严实实,雪花密集如絮,模糊了庭院的轮廓,唯有门口立着一道单薄的身影,是薛秀。
他望着风雪尽头,视线穿透漫天飞雪,精准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轮廓。
薛苦回来了,靛蓝色眼纱依旧覆在眼上,长发及肩束在身后,身形比四年前更加挺拔高大,冷硬的脸部轮廓在雪光里愈发清晰,让他生出几分“幻视父王”的恍惚。
薛苦撑着那把熟悉的红伞,一步步朝他走来,伞沿稳稳罩在他头顶,隔绝了落雪。
他没有摘眼纱,现在即便蒙着眼,也能清晰视物。
薛秀也变了。
少年时的可爱褪去,长成了雌雄莫辨的模样,眉眼精致得过分,身形依旧清瘦,大冬天只穿了件单薄的锦袍,指尖冻得泛红。
两人相对无言,他握着伞柄,目光落在薛秀冻红的鼻尖上,一言不发。
倒是薛秀先笑了,声音里带着几分雪后的清冽,“哥哥,好久不见,欢迎回家。”
那笑容和四年前不同,多了些薛苦读不懂的沉郁。
他没应声,只默默撑着伞,陪薛秀往回走。到了薛秀的院门口,薛苦刚想转身离开,手腕就被人拽住。
“哥哥不进来坐坐吗?”薛秀的指尖冰凉,攥得很紧,“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
被他他拽着的薛苦本也不打算走,便顺从地进了屋。
门刚关上,就被一股大力抵在门板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薛秀已经压了上来,双手撑在他脸侧,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
身前人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诡异的冷,“刚才我不叫你,你是不是真打算走?还以为我跟四年前一样,你站着不动,我就会贴上来?”
“你不是吗?”薛苦挑眉,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尾,“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薛秀点点头,耷拉下眉毛,语气带着刻意的委屈,声情并茂地表演。
“是啊,可我就是控制不住。你说我怎么这么爱你?哪怕你把我当猴耍,我都放不下。”
“你知道了?”薛苦的语气平静,“怎么发现的?”
“你走之后,我想你想的发疯,连三娘的院子都去了好几趟。”
薛秀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猜她一见到我就说什么?哥哥应该很清楚吧——毕竟,‘保护弟弟’这话,她常跟你说。”
薛苦猛地推开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指尖微微发颤,“所以呢?接受不了,要报复我?”
“我一直以为,你生性凉薄,只对我不一样。”
薛秀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没想到你那点‘人性’,不过是因为三娘的一句话?‘哥哥’这个身份,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如果那天在猎场的不是我,是七弟,你是不是也会替他挡狼妖?”
薛苦抬眼,没有半分犹豫,“是。”
“你倒是一点儿都不辩解。”
薛秀脸上的笑意淡去,眼底的怒意归于沉寂,“没关系,我不要了。”
“你爱不爱我,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平安回来就行。”
薛苦的心突然一紧。
他原本想说些更狠的话,彻底斩断这份纠缠,可薛秀的“不在乎”,却让他生出莫名的恐慌,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指缝间溜走。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出来,“你……”
“哥哥回去吧。”
薛秀打断他,抬手擦了擦脸,再看向他时,脸上又堆起客套的笑,“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等他反应,薛秀就推着他的肩膀往门外走,连带着那把红伞一起塞到他手里。
“砰”的一声,房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隔绝了屋内的一切。
薛苦站在雪地里,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和肩颈,很快积了薄薄一层。他握着伞柄,望着紧闭的房门,思考刚才那瞬间的恐慌,是因为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薛苦回来的这几天,总觉得空气里少了点什么。
薛秀变了。
不再天不亮就守在演武场等他练剑,不再抱着书跟去藏书阁、看两页就犯困地蹭他胳膊,甚至连迎面路过,都不会再用那双紫色眼睛黏着他。
更多时候,薛秀在躲。
躲着他的视线,躲着可能碰面的回廊,像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淡出。
他偶然撞见一次薛秀练破天戟。
戟风凌厉,比四年前精进太多,可薛秀一察觉到他的目光,就立刻收了势,转身回了院,后来再没让他撞见第二次。
这种疏离,像极了他们最初的样子。
感情淡薄、一年见不上几次的兄弟。
他心里清楚,这是薛秀在“拨乱反正”,毕竟他说过“不要了”。
他本该庆幸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要的是自我实现,是超越父王的力量,从不是什么归属与爱。
薛秀配合他回归“正轨”,就是他最初的本意。
可为什么每次看到薛秀刻意避开的背影,会觉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着,钝痛一阵阵迟来。
是习惯了薛秀的纠缠,突然失去才不适应?还是落差感作祟?
——薛苦甩甩头,暗骂自己定是跟薛秀待久了,连脑子都不正常了。
那天他向父王汇报天妖门的铲除情况,“父王,天妖门余孽已尽数剿灭,安海关剿灭四个据点,拆了三千二百七十五个传送阵。”
“只是霍布都……孩儿与他交手,他显化四重天妖姿态,孩儿不敌,让他跑了。”
安海罕见地没发脾气,只摆摆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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