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没课的周末,卫在思总要赖到日头晒屁股才肯睁眼。
前一晚赶稿熬到后半夜,眼下正是补觉的好时候,偏被楼下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搅了清梦。
仔细听,还有大爷大妈们鼓掌的吆喝,热闹得像是赶庙会。
她揉着乱蓬蓬的头发爬起来,趴在阳台栏杆上往下瞅,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只见昨天还跟她头对头嗦泡面的少年,此刻竟赤裸着上半身在小区公园中央,耍花枪。
要了命了真是。
睡意瞬间跑光,卫在思抓过件外套往身上一披就往楼下冲。
公众场合摆弄这等带尖儿的家伙已经够悬,这小子连张身份证都没有,真被保安逮去局子,她上哪儿捞人?
自从昨晚问过他年纪,她就一直没缓过神。这玄乎的大周王朝的孩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十三岁就能长到快一米八,肩宽腰窄,裸着上身时肩胛骨的线条像振翅欲飞的鸟。
偏偏那双血色眉毛拧着,添了几分不符年龄的凌厉,论年纪,她比他大了五岁。
挤过围成圈的人群站到前排时,她忽然顿住了。
晨曦漫过广场的地砖,少年燕凤立在光里,一杆镔铁长枪在他手中活了过来。
扎下马步时枪尖偏不安分,陡然窜起如春日游龙,红缨猎猎卷着风,横扫时带起的气浪掀得枯草乱飞,转瞬间又绷得笔直,枪尖颤巍巍点向半空飘着的枯叶。
那叶子竟被震得碎成齑粉,枪尖却仍悬在原地,稳如磐石。
“嚯——”他低喝一声,枪花骤然炸开。
红缨似千万点火苗乱蹿,枪杆却藏着章法:本该刚猛的招式,被他使出几分灵动,像有水流在铁上淌。
收势最绝,长枪“嗖”地钉进地里,红缨还在簌簌抖,他已负手而立,额间薄汗被风掠干,只剩血色眉峰微挑,带着点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好!”大爷大妈们的喝彩声浪起来,卫在思也看呆了。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真有天赋,连她这门外汉都瞧得出厉害。
可惜了,年纪轻轻一身本事,偏偏困在这陌生世界,连回去的日子都没个准头。
燕凤回头瞥见人群里的她,上下打量一番,皱着血眉走过来,欲言又止,他顺手抓过旁边的上衣套上,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发什么呆?”
“没……”卫在思回神,眼角余光扫过他后腰——那是不是纹了朵花?想问,又知道问了也是自讨没趣,他准会摆张臭脸。
“大早上不睡觉,在这儿练功?”她打了个哈欠,燕凤摇头:“本想练,大爷说让我露两手。”
“……”卫在思一时语塞。
燕凤没理她,径自去拿了枪。
早饭在外头解决的,趁着有空,卫在思拉着他在附近转了转,让他认认路,免得哪天走丢了都找不着家。
还给他买了部手机,“我上课不在家,方便联系。”
好在燕凤不算笨,教了半上午总算会用了,家里的电器也会用得差不多了。
看着他端来的煎蛋,卫在思挑眉:“行啊,这么快就出师了?”
燕凤淡淡抬了下巴:“毕竟我是天才。”
“是是是,天才煎的蛋,姐姐我就笑纳了。”卫在思埋头吃得香,嘴角沾了点蛋黄。
燕凤看着她毫不斯文的吃相,指尖在桌下蜷了蜷。
自己处境实在狼狈,搞不清穿越的契机,真气所剩无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卫在思。
这姑娘是不错,收留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教他用手机,连家里的电器都耐心讲。
可她图什么?直接问,她会说真话吗?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摘下来递过去:“这个给你。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只有这个。”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卫在思愣了愣,看出了燕凤的意图,把他的手推回去:“自己留着吧,我不缺钱。帮你也不是图什么回报,就是好奇你的事——”
“说不定能当我写作素材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燕凤盯着她,眼神认真,“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或者……你有仇家吗?我杀人很在行。”
“停停停!”卫在思差点被蛋黄呛到,“这里是法治社会!我一个普通大学生,哪来的仇家?你啊,就安心住着,平时帮我打扫卫生做做饭就行。”
“非要说报答的话,我正好缺个弟弟,你叫两声姐姐我听听吧?”
少年的脸“腾”地红了,扭头盯着窗外:“休想占我便宜。”
却趁她没注意,动作利落地把那枚金色凤羽挂到她脖子上。
“不管怎么说,拿着,我正好有两个。”说完转身回了房间,耳根红得能滴出血。
卫在思摸着胸前冰凉的金属,凤羽的纹路硌着掌心,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得清脆。
卫在思懒得动,想到家里还有个人,正好当劳动力。
佟乾像往常一样来叫她上课,开门的却是个年轻帅哥,很有攻击力的长相,系着卫在思那件蓝围裙,露着一截锁骨。
“不好意思,敲错了。”
她退出去核对门牌号,又推门,还是那帅哥。
再推,帅哥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透露着不耐烦。
虽然震惊且不愿相信,佟乾还是镇定自若地问出了那句。
“你是卫在思的男朋友?你俩同居了?”
佟乾内心炸成烟花:两天前还母单的好闺闺,这进度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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