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除夕。
老太太是三辰出殡,未请先生择日,定在年初一下葬。
孝子贤孙们彻夜守灵,熬到清早,才敢靠着墙根眯上片刻。
温毓今天又没去守灵,沈祺瑞动了气。
他把她叫来,要训她不孝。
赵氏心头大喜,想着老爷定会因此改变若兰婚嫁的安排。
可谁也没料到,温毓凑到沈祺瑞跟前,不知悄悄说了几句什么。
沈祺瑞的脸色竟渐渐缓了。
不仅没再追究,反倒还准了她不用守灵。
沈家族亲们哪肯轻易松口,围着沈祺瑞,纷纷要求严惩温毓。
沈祺瑞却抬手压了压,朗声道:“云曦要为她祖母手抄祈福经文,须赶在明日送灵堂焚烧,这份孝心难得。”末了又补了句,“老太太素来喜佛。”
这话一落,众人便没了声响。
唯有赵氏,指节攥得发白,满是不甘。
沈若兰悄悄拽住母亲的胳膊,声音发闷:“如今连爹,都向着她了。”
赵氏目光扫过女儿脸上,那层厚脂粉都遮不住的红疹子,像撒了把碎朱砂。
她心口猛地一揪,立刻朝丫鬟使个眼色。
让其取来脂粉匣子,亲自蘸了粉扑,细细为女儿补妆。
“千万别让你爹瞧见,不然,再难改他的主意了。”
“女儿很小心。”沈若兰眼底滚着泪,睫毛湿成一缕,“可这疹子疯长,女儿奇痒钻心,手脚都抓破了,只忍着不碰脸。”
“徐大夫的药,难道半点用都没有?”
“谁晓得呢……娘,不如另找个大夫瞧瞧吧。”沈若兰带着哭腔求道。
赵氏沉吟片刻,也觉徐大夫靠不住,该换。
可心里总绕着股怪异。
便叫岳嬷嬷攥着徐大夫的药方,悄悄去外头找懂行的问。
岳嬷嬷去得快,回来得更快,脸色沉得厉害:“药方果然有问题!”
她凑近了说:“老奴找了好几个大夫瞧,起先都没看出端倪,还是城北道观的药长眼尖。里头几味药混在一处,药性烈得很,三姑娘皮肤嫩,哪禁得住这般刺激。”
赵氏气得拍案,当即就要让人绑徐大夫来对峙。
岳嬷嬷却一把摁住她的手,压着声补了句:“原是四姑娘给了银子。”
“你怎么知道?”赵氏瞳孔一缩。
“有人瞧得清楚,徐大夫去过两趟司芳院,出来时袖口坠得沉,显是揣了重东西。”岳嬷嬷语气笃定,“准是四姑娘买通了他,故意害咱姑娘。”
赵氏气得怒火直窜天灵盖。
沈若兰攥着帕子的手都在抖,帕角被指甲掐得变了形,连呼吸都粗了几分:“她竟这般狠!”
可岳嬷嬷却还有话,她往门口瞥了眼,凑到赵氏耳边。
道出另一个消息!
听完,赵氏先是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震惊,转瞬便咧嘴笑开,痛快得浑身发颤:“当真?”
“千真万确。”岳嬷嬷点头,“庄子上的人就在外头候着,这事太大,不敢声张,只等着您见呢。”
“快带进来!”赵氏声音都发飘。
很快,东正院合了门。
赵氏在里头见完庄子上来的人,又亲自引着人从侧门悄悄出去,再三叮嘱“别露半点风声”。
回身时,她长长吐了口气。
那股憋了许久的浊气,终是顺着这口气散了大半。
“好啊!”她攥着拳,声音里裹着痛快的颤音,“不管她是谁!新账旧账,明日我一并跟她算清楚!”
沈若兰:“明日?娘,明日初一,祖母辰时出殡。”
赵氏却抬眼笑了,眼底藏着笃定的光:“要的就是那个时候!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的真面目撕下来。”
她心头飞快转着念头:揭穿温毓,把她送进大牢;自己顺理成章拿回掌家权,把先前贪墨的事盖得严严实实;再趁机改了若兰的婚嫁安排。
桩桩件件都盘算妥当,只觉得胜券在握。
因着老太太明日出殡,府里上上下下早忙得脚不沾地。
偏今日又是除夕,半点马虎不得。
厨房煮了饺子,里头裹了几枚铜钱,谁吃到便是讨个吉利彩头。
还添了几样精致点心,只是样样都做得素净。
毕竟还在丧期,既不能误了除夕的传统,也不能太过热闹喜庆。
处处都透着股谨慎的克制。
晚间,大雪未停,愈发凶急。
温毓踏雪去了灵堂。
身后云雀怀里揣着厚厚一沓祈福经文,是她亲手抄就的。
堂内烛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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