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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岁月神偷

小说:

六等星不会熄灭

作者:

桃良想

分类:

古典言情

新年,贺语宙还是食言了。

他的合作出现问题,资金迟迟收不回来,后续的生意受到影响。贺君博明哲保身,更不会在此时把业务给他。如果他不能顺利渡过难关,得不到贺君博的认可,就无法分到庚遥的分部,那么喻涵惜失去的财产只能吃哑巴亏。

这是他的关键期。

万子星安慰他不要急,而且自己这边忙,就算买了票也过不去──因为万嵩脑梗,他明智地选在万子星放寒假时梗,没怎么受过惠却的儿子一连陪床了半个月。

常青心疼儿子,在他同学聚会时把他赶出去参加,请了一天护工。

大学聚会在拍毕业照散伙那天,这次利用假期见面的是高中同学。詹月和刘思齐办的,来了大约一半的同学,有的从国外回来,有的要去国外,世界在人群顺流逆流中立体循环。

一个女生坐到万子星身边,问他贺语宙怎么没来,万子星说他忙着留学和创业,那女生笑了笑,想说什么,还是咽回嘴边。她当年没敢说,时过境迁,也就无从说起。爱恋像那一时的泡沫,假设被海水冲破,被烈阳晒干,也就消泯于世,不再重生第二次。

万子星想,自己等太久也会晒干的。

人群沸腾,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没了遮拦,他们分享四年来遇见的傻逼人傻逼事,末了也嘲笑自己傻逼,说出来后感觉不过尔尔,没必要占据自己那么多惆怅。虽然出了这个门,他们还是得面对生活塞入肺腑的毒气。

詹月头发留长,做了近视手术,再也不用戴眼镜,变得温婉干练。万子星问她有没有跟卜彗年告白,她愣了一瞬,仿佛谈起的是让她没印象的陈年往事,笑了下,“那已经是我的高中时代了,我交了别的男朋友,不过毕业也分手了。”她又问:“你跟贺语宙还在一起吗?”

万子星也不必瞒着,轻轻“嗯”了一声,詹月畅然道:“等喝你俩喜酒啊。”

万子星看向远处的灯光,淡然道:“八字还没一撇。”

詹月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只要感情在就很快。”

万子星揣着口袋问:“你在上海定居了?”

詹月努了下嘴,“工作在那边,上海的经济压力大,我还不敢说留得住。”

“你的话一定没问题。”万子星跟她走到分别的路口,“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老朋友!”川流不息的条条大路,他们挥手,消失在自己那条有去无回的单行路上。

万子星掏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漏接了七条来电,都来自贺语宙。饭店的环境太嘈杂,他没听见。

万子星打回去,这次改成贺语宙不接了,上了微信才发现有留言。

熵减奇迹:我明天下午到北京,飞机上。

熵减奇迹:跟我妈。

贺语宙突然回来,要见也不难,万子星提前回学校就行,但他后面几天要去医院陪床。

光锥之内:我不一定回得去,你去北京干什么?

大概跟他的公司有关。

万子星第二天陪床时接到电话往病房外走,站在走廊说话,“下飞机了?”

贺语宙的声音气喘吁吁,“我知道公司的问题在哪了,宋念那狗腿子想威胁我!他……他他,吃里扒外。我妈说北京有她闺蜜,带我来这边疏通关系。顺利的话,五六天完事。”

万子星听他洋洋洒洒讲一堆,问:“不顺利怎么办?”

贺语宙噎了声,黑着脸说:“不顺利就得把我妈嫁妆全赔进去,我还得卖身给资本家打工!”

“一定成一定成。”万子星后悔自己多问这嘴。

贺语宙扭头回答喻涵惜“给你的小星打”,然后声音又贴近话筒说,“兴奋得坐不住了吧?是不是想立刻见到我?”

万子星不想被他轻而易举说中,“我忙呢,回不去。”

但他脑子里飞速计算万嵩出院的日子。这是贺语宙两年来唯一一次回国,错过不知什么时候才见得上面,他急于知道他们之间是否还坚牢,所以装了半天酷又低下姿态问:“你能呆多久?”

贺语宙被他最终暴露出的在意逗笑了,“十天。”但说完吝啬的数字,他也觉得两人之间有点悲哀。事情如果解决不了,十天都不够,哪还有时间见面。

万嵩能在那之前出院,于是万子星定了回北京的车票。万嵩想跟儿子拉近感情,问他课业紧不紧张,对口工作是什么,希望他逢年过节来看看爸爸,还旁敲侧击地问这些年常青有没有人。

最后这个问题彻底把万子星惹恼了,“爸,人得讲点体面,你还要管妈的私事吗?”

万嵩悻悻地住了口,摸索床单给自己铺好,眼角跳了跳望向窗外。万子星继续说:“我反而希望妈能找一个对她好的,免得她为不值得的人伤心。你生了我,小时候带过我,我欠你的;但是妈不欠你的!”

当天医生没什么吩咐,万子星给他擦洗完,早早回家收拾东西。

小三成长大猫,不似儿时活泼好动,趴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衣服叠进箱子,有时碰到她喜欢的,伸过来嗅一嗅,跟万子星玩一会儿。她的三个儿女,有一只送了邻居,两个跟在她身边,还是憨态可掬的模样,在屋子里追逐来去只闪过影子的,是他俩。

常青剪辑完视频,出屋倒了杯水,看万子星打包行李,“这么快回去?”

万子星不敢说为了谁,推说导师有任务给他,开学做来不及。常青提醒他收进几样必需品,忽而端着手臂问:“你爸跟你提过户的事了吗?”

万嵩没提过,万子星也没问过。他尚年轻,觉得钱财资产要靠自己闯荡打拼,而非向病榻上的老人伸手。

常青噙着一丝冷笑,露出不满之色,“跟亲生儿子也这么算计,星星,他不提你提,你问他什么时候过户,你再有两年就毕业结婚了,房子落实还能装修。”

“妈,”万子星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他都那样,你就别逼他了。他爱给不给,找到工作我可以出去租房住。”

“你真是不当家!”常青长出一口气,语气带着多年来少见的辛辣,“你以为工作租房那么容易?你看小纾,北京是地方好、机会多,可她到手工资扣除五险一金和房租、煤水电、交通费还剩多少?一年才攒多钱?结婚生子,手里没十几万怎么踏实?”

“我也不是非要结婚生子……”万子星嗫嚅道,他知道此话必招致母亲的嫌怨,但想到可能的未来,又需在此处设一铺垫。

果然常青气势汹汹放下手机,走到他面前,疾言厉色道:“星星,唯独这件事不可以!你别想!”

万子星垂头沉默,手里的东西不知该拿还是放,该带走还是留。他家这一关,铁索桥寒,比他想的难过得多。

常青一沾到万嵩的事,会不由自主地带出很多阴暗情绪,训完万子星,理了理鬓角的头发,那已经透出一片芦苇的花白了,“你不敢说,我跟他说!”

“算了,妈。”

万子星的话她听不进去,眉毛挑得高高的,反身问道:“算了,凭什么算了?他能算了,我这些年算什么?”她拨通号码,把自己关进次卧的小房间,语气激烈地质问万嵩。

这一幕就像小学时他们俩吵架一样,虽然过去很久,回想起来也很熟悉。万子星透了口气,把剩下的东西横七竖八摆进去,也无心管整不整齐。然后他走到楼下,帮舅妈看店。

半小时后,常青下到楼梯中央,脸色苍白,显然经历过一场鏖战,“你爸约你明天过户。”她撂下这句话,幽幽隐匿在楼上。

沈媛望着楼上消失的影子,向万子星苦笑,“妈妈是为了你啊,撑着跟你爸二十年不离婚,还能图什么?子星,不要觉得妈妈不好。”

她说得万子星眼前弥漫酸胀的水雾,儿子上楼走到次卧门口,常青倒在床上,长发盖住脸,仿佛拼杀归来浴血休息的女将,疲惫不堪。万子星倒了杯水,坐在她床边的地毯上,万子星说让他爸把房产名字改成他们夫妻的,他可以自己挣。

常青马上弹起来,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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