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平阳公主的丈夫,李世民的姐夫,在听懂孙思邈的暗示加明示后,一秒宕机,显示器都烧屏了。
“不可能吧?公主那时候是特殊情况,起兵之前,我是知道她是女娘的……”柴绍颠三倒四地表达,“秦王殿下……二郎他没有这个必要……我是说,我早就认识他了……”
柴绍当然早就认识李世民了,太原起兵两年前,他就和李世民的姐姐成了亲,起兵的时候他也参与了,和李家绑定得很深。
理智上他当然确定李世民的性别,但混乱之中,他还是和段志玄一样,将呆滞的目光投向了当事者。
李世民愣了愣,倒没有他俩反应那么大。
奇异的幼崽就在他怀里,发生什么怪事都不奇怪。
他还看见了《山海经》里的妖兽蜚和能把蜚秒杀的神龙呢!
“双脉?”李世民的重点在这里,“除我之外,另一个脉象很康健吗?”
柴绍倒抽了口气。
“很康健,有根有神,脉跳清晰流畅,比殿下你的要稳定很多。”孙思邈淡定回复。
他是淡定了,柴绍的天都要塌了。段志玄虽然还站在一边,但似乎魂飘走有一会了。
政崽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乱动引起任何人怀疑,他早熟得有点过分,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也善于蛰伏。
他当然很清楚他是阿母生的,只是因为她身体虚弱才寄居在阿父这里。也许就是因为李世民给他喂了精血,而他给李世民治疗,灵识相连,导致道门的孙思邈检测到了他。
好厉害的神医。
那如果他现在断开与父亲的联系呢?
有这样高明的医者在侧,周围没有敌人,可以试试吧?
政崽小心地收回灵识的触角,不再去治疗和共感他的父亲。
蓝牙已断开。
“咦?”孙思邈随之惊咦出声。
柴绍的心都快不跳了。
“没了。”
“什么没了?”李世民不解。
“摸不到那个幼小的脉象了。”
医者与他的病患微妙地对视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在目光中交错,尽数省略,达成了奇怪的共识。
孙思邈微笑:“听闻王妃有喜,大抵是这个缘故。”
“啊?”柴绍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急忙问,“什么缘故?我怎么没听懂?”
“因王妃有喜,殿下若有所感,心中挂念,是以老夫诊脉时,才会误诊。这等奇事虽然罕见,但也是有的。”
孙思邈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误诊,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因此责怪他。
他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孙思邈的药方就写好了。
“殿下的病情正在好转,但莫忘了吃药,一日两服,晨昏煎送。蒿汁也要带着饮,可以清热截疟。还有这个——”
见多识广的医者把另外的方子交到李世民手里,严肃道,“若有需要,也请用几服。”
李世民接过来看了看:“虽然我不懂岐黄,但这看着跟内人吃过的药有点像。”
黄芩、当归、人参、茯苓……好像都是补气血的。
孙思邈大大方方承认:“是这样。”
“我需要吃这个?”
“老夫不能确定。”孙思邈瞅着他,“亦可制成药丸,殿下随时可以取用。”
“会不会很劳烦?”
“高墌城就指着秦王殿下了,只要城不破,就不算劳烦。”
“先生大义,世民感激不尽。”李世民叉手为礼,微微俯首。
“不敢,我为医者,这原是我分内之事。”孙思邈捋了捋胡子,笑眯眯。
他俩这边其乐融融,柴绍的脑子里已经刮起了台风。
“那我就不打扰先生问诊了。”李世民神清气爽,若无其事往外走,日常巡察和处理公务去了。
柴绍:“你听懂了吗?”
段志玄:“我听懂了王妃有喜和殿下的病快好了,都是好事。”
“……这么说的话,倒也没毛病。”
政崽一看医者离远了,悄悄把灵识缠上他的父亲,继续输送灵力。
他默默地看着李世民,看他在军营走来走去,写奏报,看文书,问候受伤的将士,处理抚恤,放出斥候与瞭望,整合情报,排兵遣将,加派人手管理粮草……
打仗,打的不仅仅是战场交锋,战场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琐碎的事,都是要处理的。
李世民很熟练,一点也看不出他只有二十岁。
“要不要搬到府衙去住?那边要方便些。”柴绍建议道,“你说过,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守城。”
“再等等。”李世民总是很有耐心,“薛举是进攻的那一方,他长途而来,粮草渐渐不足,他比我们急。”
烛火点亮秦王眼睛时,安分了一天的崽终于扒开李世民衣襟,大大地吸口气。
好乖。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孩子?
李世民心一软,一只手就可以将幼崽完全覆盖,下意识轻手轻脚,蹭蹭孩子的脸。
“饿不饿?你需要吃什么?”
政崽摸摸小肚子,一点也不觉得饿,就哼哧哼哧地爬到他胳膊上,再顺着袖子滑下来,跟荡秋千似的。
他荡到了桌案上摊开的地图上,歪着头坐下来。
李世民怕他坐不稳,用手给孩子支撑了一下,含笑凝视他。
“看什么呢?”
政崽辨认着这地图上的地点,那些似曾相识的名字,如一团团火焰,在他眼底跳动。
他看到了咸阳,也看到了骊山。
在大大的地图上,不过是两个小小的点,一点也不显眼。
政崽闷闷地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李世民低下头,好奇地问:“你能听懂我说话,对吧?”
政崽认真地看向他,点头。
“你的角和尾巴,能收起来吗?”
政崽怔怔地望着他,慢慢地摸上了自己的角。
他不喜欢吗?原来他也不喜欢……
可是……
幼崽垂头丧气,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
李世民无端地觉得心酸,连忙道:“收不起来就算了。”
就算了?政崽愣住。
“你才这么小一点,就为救我而去犯险。我若是还要苛责你非人,那我才不是人。”
李世民固然希望自家孩子是个“人”,因为这关系到世俗的言语。
他能按得住秦王府,以后总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但这是他和无忧的第一个孩子,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寄生品。
这孩子身上流着他和无忧的血,是带着他们的爱和希望来到这个世界的。
这个乱世很不好,可孩子很乖。
不哭不闹不抱怨,一路上都不给他添麻烦,懂事得简直让人心疼。
“啊……我是不是忘了给你喂水了?我听说婴儿也是要喝水的。”
李世民忽然想到这一点,给孩子倒了碗温水,用勺子先尝一口,不烫,才送到幼崽面前。
政崽并没有觉得渴,抬眼看看父亲,很给面子地抱住勺子,抿了几口。
“城里有羊奶,明日让人送些过来,如何?”他竟然在跟孩子商量。
政崽露出笑意,点点头,便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他还太懵懂,懵懂到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可他已经习惯靠近李世民。
李世民处理案牍的时候,他就陪在一边,从不乱动。有时候被坏心眼的父亲拎过去充当镇纸,就趴在那儿看他写字。
飘逸的笔触收尾时,政崽的脸和屁股就要遭殃了。
就算他跑去穿好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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