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莉暗自后悔为何踏入荆棘禁林。
她依旧有些恍惚。
邪神竟然真的存在,在塞勒斯出现之前,她始终对“邪神”的存在半信半疑。
如果有旁人发现她是唤醒邪神的罪魁祸首,那她就真的完蛋了,几个艾斯黛拉都保不住她。她会被径直处死,又或者流放到某座荒无人烟的孤岛。
芙莉下意识地环视起四周,发现没人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既然之前整整半个月都没人发现,说明......只要他别主动现身,就不会有人知晓他的存在。
“好吧,既然你想跟着我——”她漾出一个甜甜的笑,语调轻柔,“那你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出现。现在,我真的要去上课了。”
塞勒斯没有情绪。
在遇见芙莉之前,他从未产生过任何情绪。然而此刻,他却莫名感到一阵汹涌、剧烈的......难耐。
不像是愉悦,但绝不是不愉悦。这是一种近乎古怪的躁动,一种似乎难以缓解的,陌生、空焦的渴意。
显然,芙莉也很在意他。
他知道,用人类的话这叫“占有欲”,芙莉对他充满占有欲。只是,她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强烈了些,都不肯让别人看见他。
塞勒斯愉悦道:“那好吧。”
芙莉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本厚厚的魔法草药大全被砸到地上,沾了一些花草屑。她轻轻将其拂去,将书抱在怀里,朝着西塔楼快步走去。
庭院中那簇鲜妍的蔷薇花丛逐渐清晰,路过时,她闻到了淡淡花香。到达西塔楼的路格外顺利,再无任何波折,就好像这只是芙莉生活中最寻常的一天。
今天的魔药课内容远比想象中有趣。
学习溯梦剂的配方和制作方法。溯梦剂——喝下后陷入甜美的梦境,服用者可以直面、探索内心的欲望,甚至可以......预示未来。
有些夸张。
芙莉并不太相信这能预示未来。真有用的话,还要占卜师干什么?
上魔药课的王室成员寥寥无几。
除芙莉外,教室内还有另一位公主——多琳。多琳依旧带着她的狗,一只威风凛凛,格外听话的牧羊犬。
芙莉不禁有些羡慕。
她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无论理论还是实践都异常认真。值得庆幸的是,邪神是遵守承诺的,她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课程结束,芙莉把自己的坩锅和龙皮手套放回一旁的置物柜,并小心翼翼地将得到的一小瓶透明液体收了起来。
她心不在焉地下楼,满脑子都是那个邪神。
他现在是否还跟在她的周围,只是没有让她发现?邪神有实体吗?会不会长得很恐怖?为什么他非要跟着她?
“芙莉——”
有人在叫她。
芙莉的精神紧绷欲裂,她挣扎着从纷乱思绪中抽离,茫然抬眼,看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向她走来,是艾斯黛拉。
她的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神色温和沉静,下颌微微扬着,透出一点不容质疑的意味。
和芙莉一样,艾斯黛拉有着一头柔软闪耀的银白色长发。
她的身后跟着几名侍从。其中一名侍从左手抱着一摞大大小小的地图册,右手托着一个插满彩色小旗的微型地图,俨然是刚做完军事演习。
芙莉乖巧地行了个礼。
艾斯黛拉微微一笑,随着她的示意,侍从们迅速悄无声息地退下。
长廊上只剩下她们两人。
“芙莉——”艾斯黛拉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语气亲昵,“最近没睡好吗?看你脸色有些差。”
芙莉张了张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一瞬间,她想将自己的困惑,焦虑脱口而出——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和艾沃尔联姻,也不想和邪神纠缠不清。
艾斯黛拉是合格、完美的女王。她聪明勇敢,充满魄力,善良只是她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她的眼下也泛着薄薄乌青,她的困惑和烦恼一定比自己多得多——高强度的政务、会议、各种公开活动和仪式、持续不断的课程,那些固执的老臣和贵族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没事。”芙莉收回思绪,回握了握艾斯黛拉的手,扑进她怀里用脑袋蹭了蹭她,心口止不住地酸涨发软。
艾斯黛拉微眯着眼,似是不信。
“其实......”芙莉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我没睡好是有原因的,最近每天都在熬夜看书。”
这不算撒谎。
她确实是在熬夜看书,只不过看的是禁书。
艾斯黛拉微微一笑。
“我看是熬夜溜出去玩了。”
芙莉呼吸一顿,心跳几乎停滞。
艾斯黛拉继续道:“看书也不能看得太晚,要好好睡觉。”
芙莉强忍着告状的冲动:“好。”
艾斯黛拉轻轻刮了刮芙莉的鼻子:“罗德尼给我新送了一个主厨,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餐,奖励一下我们熬夜看书的小公主。”
芙莉欢呼了起来,随后疑惑道:“但你今早不是已经给我送过了吗?”
艾斯黛拉怔了一瞬,神色迅速恢复如常。她将手指插-入芙莉柔软的发间抚了抚,笑道:“谁让你是个小贪吃鬼呢。”
芙莉扬脸,忍不住撒娇:“我回去就吃光光。”
艾斯黛拉又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啊——”
从西塔楼出来后,芙莉内心的惶恐和不安缓解了很多,特别是在拥抱过艾斯黛拉之后。
她的心情是罕见地轻快。
邪神的现身让芙莉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仿佛一个行走在陡峭悬崖边缘的人终于失足坠落,她终于不用再面对来自未知的恐惧。
她能得到永恒的解脱,也能在坠落中得到展开双翼的勇气。
实践炼制溯梦剂的时候,芙莉便一直在想那个阴晴不定的坏东西。
若真是她将邪神唤醒了,那她应该是他的主人,再不济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才对——没有她,他现在还沉睡在荆棘禁林中呢。
这个只会威胁她,吓唬她,纠缠她的坏东西,烂东西。
芙莉冷静地在心里骂了塞勒斯一会儿,随即迅速安慰起了自己。她悻悻地想,他总不可能一直跟在她的身侧。
芙莉凝神屏息地观察着四周。
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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