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扑在面门上,吹掉了温水残留的温度,袭月紧紧衣领去开门。街道上还安静,她执扫帚清扫门前枯叶,拢成一堆再铲走。扫完抱着盆出来,泼洒些水来压压尘土。
巷子口远远走过来几个人,袭月没在意,抱着盆准备回去,却被人唤住。
远远的那位娘子喊住她,快步走过来,“姑娘,等一下。”
为首娘子三十来岁的样子,乌发盘起用银簪子束着,眼睛明亮嘴角挂着笑,细布罗裳简约利索,身后跟着两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姑娘,怀抱衣料。
“我想问,此处可是魏家?”月娘左右瞧着问道。
袭月瞧着架势心里头有些估摸,“娘子是来量尺寸的吧,昨儿我家夫人已经叮嘱过了,快请进吧。”
月娘跟着袭月进院门,一进宅院收拾的干净整洁,丫鬟放下盆快步跑入屋内,然后出来她们进屋。
卫宓放下书册,袭月几人已经踏入堂屋。
“是春绣阁的?来的这么早。”
昨日孙婶和她提及,下午她让孙婶去寻个绣房,没想到今日就上门了。
月娘眉眼弯起颇为亲人,“我是春绣阁绣娘,唤月娘。夫人不知,入了冬这来做冬衣的也不少,活紧着,赶方便,我们春绣阁是攒几家跑来量尺寸,再统一赶制。你们这胡同离得近,赶巧就先来了。”
“原来如此,这一早也是辛苦。袭月你去泡盏茶,顺便喊孙婶儿过来。”
“是,夫人。”袭月满脸笑意冲去厨房。
“夫人客气,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月娘接过身后丫头抱着的布料,凑近给卫宓。
料子都是裁出来的一尺宽,当做样子,带着方便。
“夫人瞧瞧,这些都是我们春绣阁的好料子,您看看选一选,若是有什么喜欢的款式衣服也可以跟我说。”
“冬装主要是为着保暖,不过咱们青州府位置偏南,北边还有山挡着,冬天倒也不是那么冷,衣裳要想要轻盈好看也是可以,内里用这种兔毛或者狐狸毛就行。”
说着后面的丫鬟抱着另一批料子走过来,一面布料,一面皮毛,摸着就暖和。
“平常的冬衣都是用的什么?”
月娘指着料子细细说,“这几款料子适合冬天,多数都是做成袄填充些丝棉也很保暖。”
“若用我自己的皮毛来制衣,价格是不是会便宜些?”
“其实差不多,送来的皮毛也要处理缝制上去,也是要收取费用,若是上乘稀有的料子拿来缝制倒是不亏。”
卫宓觉得也是,问了一番,心里有了谱。便给晏硕和她一人定了四套棉服外加一人一件皮毛料子的斗篷,孙婶儿和袭月两套棉服。
去内室量完,又分别为孙婶儿和袭月量制。
“我瞧着这丫头年龄还小,日后身量个头都会长,不如衣服尺寸就做大些。”月娘瞧着尺寸建议道。
“好,正好我可以多穿几年。”
卫宓瞧着袭月道:“你自己选个喜欢的颜色,制成时兴款式,便是明年穿也合适。”
“我听夫人的。”袭月乐呵呵去选料子。
卫宓想到,“我夫君今早早就上值去了,还要劳烦月娘过几日再来一趟。”
月娘不动声色扫过几人点点头应道:“这倒没什么,我可以先给你们每人赶制一套出来,五日后送过来如何?”
五日后,正好是晏硕休沐的日子。
卫宓应下,先付下定金,挑定妥当好后月娘便带着两个人走了。
晏硕中午不回来用饭,只有她们三个,孙婶儿和面烙的薄饼,里面点缀的葱花,酥酥软软,配上蛋花汤和醋溜白菜,简单又好吃。
吃过饭卫宓去整理书册,从晏硕参军后便状况不断,她教他习字这事儿也耽搁许久,现在安顿下来这些事情自要再捡起来。
晏硕不喜诗文,卫宓将一些诗集摆放起来,方便她自己拿阅,将兵法史书一类单独放置。
晚上晏硕回来,先打水洗脸洗手,看一圈没见到人问旁边的袭月,“夫人呢?”
袭月递上巾子,“夫人在屋里,一下午都没出来。”
晏硕擦完脸顺手把水泼了,进屋,堂屋没人,书房有些亮光。
他走过去,看一圈便喊袭月,“拿几根蜡烛,屋里暗都看不清了。”
卫宓放下笔揉揉手腕,“你回来了。”
袭月听了吩咐,拿着几根蜡烛进来,点起来,屋里瞬间亮堂许多。
“你写什么呢?”
晏硕走进,拿起书案上的纸,上面墨迹还未干透,一撇一捺写的赏心悦目。
不过,他除了几个字,其它都不认识。
“兵法呀。”
晏硕呼扇的动作停下,瞥她一眼漫不经心问:“写这个做什么?”
卫宓抬头看他,烛光照得眸子熠熠生辉,昏昏暗暗中将人一举一动都洞悉。
“你猜?”
语调微扬,轻柔,传进耳里,勾到心里。
晏硕故作淡定,凑近她,“给我写的?”
手臂搭在扶手上,将她半圈在怀里,面对面,距离拉近,一下子暧昧丛生。
“那你要学吗?”
卫宓没有否认。
晏硕笑了,突然凑近亲在她脸上,带着力道的一啃。
“当然,夫人亲笔书写,就是吃进肚子里我也愿意。”
“我今日才晓得,你还挺油嘴滑舌。”卫宓推开他,擦擦脸。
晏硕放下纸,拉起她的手揉,笑意收起,“以后别这样写了,把书买回来你教我,这样写伤手伤眼睛的。”
“书我买好了,我写的是些看过的注解,不费心神。”卫宓推推他,“去瞧瞧饭应该好了。”
晏硕指腹粗糙,轻轻勾了勾手心,酥麻微痒,逗得人红了脸,才大步去厨房拿碗筷。
吃过饭,卫宓拘着他去看书。
卫宓拿本游记坐旁边,见他翻来覆去拎着两张纸叹气。
“怎么了?”
“夫人,你过来。”
卫宓放下书,“哪个字不懂?”
晏硕指了一通,“都不认识。”
他抬手一捞,卫宓就从桌案边坐进他怀里。
“你干什么!”卫宓抬头,屋里安安静静只有她俩。
晏硕手臂环过来把人压在腿上,头靠她肩膀,“就这样教我,我学得更快。”
卫宓挣不过他,妥协般调整个舒服姿势靠着,手拿起书,“你好好听,手别乱动。”
覆在腰上的手拿开,同她一起拿着书。
“你看到哪里了?”
晏硕指着一处,“就从这开始念吧。”
卫宓清清嗓,“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①”
“何解?”
“此句简单来说就是两军交战,最重要的是速战速决,拖得时间越久,粮草车马消耗大,易军心涣散,战况不利。”
“既拖不得,那就搞偷袭,趁他不备,要他狗命。”
卫宓坐直看他,“话糙也在理,不过偷袭也不易,就以青州府来讲,城郊屯有兵力,若要来攻打人数必不能少,几万军队岂能不被发现?”
晏硕思索一番,“那就把屯兵引走呗。”
“调虎离山,此计可行。”
卫宓歪头,手忍不住拍了拍他,“学得很快,孺子可教也。”
晏硕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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