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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小说:

洗凝脂

作者:

梅燃

分类:

穿越架空

凉夜清寂,靥星的微光若明若幽,宛如毂纹暗生。

他等了一息,汤匙里舀起的最后一勺百合羹喂给了萧念暄,不闻身后有所动静,长眉缓缓地皱了一下,口吻愈发阴沉:“怎么还不过来?”

绪芳初只好不情不愿地上前,蹑手蹑脚地站到父子俩落座的朱栏旁,敛衽行礼。

他们父子独自在此用膳,应当说,是新君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给怀中的小儿喂食,他屈膝靠坐雕栏绮柱,长腿上架着白白嫩嫩、稚气未脱的孩童,一臂曲作怀抱托着孩儿的后背,手掌间端着青花玉碗,另一臂持着调羹,百合粥浓烈的清香为热气蒸腾。

淡而烟煴的晚雾里,一双长而幽深的漆玄深眸,缓慢地抬了起来,看向绪芳初的那刻,她的心里顿时像揣了只兔子突突地跳,紧张,口干舌燥,无处安身。

绪芳初纠结地斟酌言辞:“陛下,臣女只是路过……”

他置若罔闻。萧洛陵低头看向怀底困惑仰面的萧念暄,长指擦拭掉他唇角的花瓣碎,语气柔和:“还吃么?”

萧念暄其实已经吃饱了,他拍拍肚子,说:“不吃了。阿耶做的肉圆羹比这个还好吃。”

萧洛陵唇角弧度极浅地上扬,右手将汤匙放回碗底,接过左手上托着的玉碗,一同搁下,氛围极为和婉温馨,“肉圆羹虽好,不宜多食,仔细长胖。明日为父再给你做。”

萧念暄说好,肉嘟嘟的小脸蛋涨着,露出激动的神情,好像得到一碗肉圆羹就能大赦天下了般。

绪芳初嘴里心里都说不要看,还是忍不住被似玉如雪的萧念暄吸引了注意力,居然,有些可爱。

她自己都未察觉,她已经贪婪地多看了太子好几眼。

直至男人冷眼斜睨而来,绪芳初的心跳在此一停,身子不可控制地觳觫,忽听他道:“筵席还未散,去为太子取一壶羊奶。”

绪芳初平白无故被命令一通,但心却舒缓下来,还好,看来他真的忘了自己,便是如此咫尺之遥地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了,如此倒省得她往后战战兢兢时刻担忧头顶有把利剑掉落,绪芳初将自己的马脚全部藏好,静静地应:“是。”

她去取羊奶了。

萧念暄仰起脖颈,等女人柔纤姽婳的清影逐渐远去,他好奇地盯着阿耶看:“阿耶,我没想喝羊奶啊。”

萧洛陵揪了一下他婴儿肥未脱的脸肉,语气意味深长:“她拿的奶好喝。”

萧念暄心里想着,为何那个女子拿的奶就会好喝,羊奶就是羊奶,早就产好了,又不可能因为是谁拿的风味就会有变化。

不过阿耶这样说,萧念暄没反驳,他静静吃完了百合羹,靠在阿耶的怀抱与臂弯之中,窃窃满足地拍起肚子,好奇地问萧洛陵:“阿耶,成婚是不是就是永远在一起了?”

萧洛陵没有想到小崽子人小鬼大,已经开始思考男女之间的事情,他掀了掀唇,语气平淡:“嗯。”

萧念暄沿着阿耶壮实的手臂爬起身,像幼嫩灵活的小蛇,攀附在阿耶的臂肘间,小奶手撑着阿耶的肩胛,语气诚挚而又认真:“那阿耶和阿娘,也这样成过婚么?”

萧洛陵的眸色倏然冷峻,像是被扎了一箭,他脸色不愉地道:“没有。”

萧念暄知道自己又捅了阿耶的肺管,默默哀叹一声,心想,他的父母原来连一个正式的排场都没有,也没有席可以吃,难怪阿耶到处赴宴,参加别人的婚礼呢。

“崽子,”萧洛陵忽而低眸,双眼如渊似海,晦暗莫名,辨不出情绪,他道,“以后有了心爱的女人,千万将她栓住,不能让她跑了。”

小太子从阿耶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种字字泣血的经验,他也不太懂,但还是顺着父亲的话点头:“嗯嗯。”

绪芳初取了羊奶回来,正巧听到父子俩这段对话,霎时心里一僵,脸颊轻轻抽动了一下。

这不靠谱的父亲都在教孩儿什么有的没的啊?他都贵为人君了,至于如此耿耿于怀么?

绪芳初适才想过,干脆另外央求个人来送羊奶,但找了两人,一听说是新君吩咐的,吓得仓皇逃走,绪芳初感慨新君的确比鬼还骇人,找不着人,只好又由她硬起头皮送来。

夜色掩映,绢纱灯笼红光闪灼,映着男子修长的背影、漆黑的长发,玄裳的袍角袖口与风暧昧相拥,将衣衫上盘亘的银线游龙舞出呼之欲出的实感,冲击向人的眼球。

她这几次会面,留意到他好像变了些,颧骨两侧消瘦了一点儿,轮廓显得愈发峥嵘,漆黑的长目不似当年那般还藏有疏离的客气,而是杀伐凛然,多了睥睨天下的傲意。

人君嘛,她想自己要是身在高位,就算装也要装出一股气势来的。

绪芳初将羊奶谄谀地送上前:“陛下,臣女取来羊奶了。”

萧洛陵取过羊奶,推开壶口,嗅了嗅,确认是正好的羊奶,又尝了一口,滋味也正常,才拿给萧念暄喝。

绪芳初不知为何没话找话地干笑了一句:“陛下难道是忧心臣女下毒?”

萧洛陵手掌拖着壶底给孩儿喂奶,瞥向她,霎时绪芳初闭了口,独自于风中懊悔凌乱,他却哂然相讥:“你会么?”

萧念暄分毫没有察觉到大人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仰着小脸,小手攥着壶嘴,用力地抽汲奶水,好像喝不够似的,咕嘟咕嘟,嘴边吹起两个奶泡,破了又吹。

萧洛陵淡声道:“他从小就只能喝羊奶,别的喝了都吐。”

绪芳初感觉自己应该表示一点儿惊讶,以免暴露身份,顺了一嘴:“太子殿下的母亲……”

“失踪了,”萧洛陵语气极淡,但愈来愈冷,说到后来甚至有股磨牙吮血的恨意滋生,“无良之人,合该千刀万剐,朕若寻着她,必不能让她好过。”

窥见月色底下那女子骤然惊恐的脸色,簌簌轻栗的衣袍,他心里倒有了股快意。

廊檐底下绢纱红灯摇曳一线,灯火明明灭灭,绪芳初两眼潮润,双股战战,骇然想逃离此处,听他说要将那个狠心的女子“千刀万剐”,绪芳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要是被新君认了出来,她就难逃一死!

绪芳初本来就想如厕,忍了这一路,惊吓之际,感觉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也快要控制不住了,激流荡漾,她的双腿打着颤,慌乱道了一声“臣女”,才起了个头,对面忽而冰凉一笑,眼底情绪不辨。

“朕想起你是谁了。”

此话一出,绪芳初惊得并拢了双腿,朝前跪倒了下来,齿关磕碰惊颤:“臣女、臣女并非……”

萧洛陵冷静地睨着她,闻言缓笑打断,“你是绪廷光之女,绪四娘子,前几日,朕还为你与卞舟设过簪花宴。”

绪芳初僵直的脊背,冷汗都下来了,颜色苍白地抬起下颌,惊疑不定地偷瞅了新君一眼,这到底是认出了,还是没认出?

再说簪花宴,她此刻终明,原来这位喜好拉纤保媒的新君突然设簪花宴,并非为自己选妃,而是为了好臣属卞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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