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雀，接管外围指挥，持续大学城监控信号及肉人动向，每十分钟汇报一次。
夜莺、夜狼，你们两组接拍其他民间探险队增援，在另一处入口待命，做好接应准备，但没有一级命令，不准开火。”
“明白，队长！”频道里传来成员干练的回应。
次日。
指挥车停在大学西北门偏僻的角落，一个约莫半人高的精密装置探出，亮起幽绿的指示灯。
地面一具腐败不堪的尸体忽然动了动，随后摇摇晃晃站起来，打开了西北门。
几秒后，乌风遥的战术目镜上浮现出清晰的实时画面，正是通过这具刚衔接好的“同感傀儡”共享的传感器。
传感器传回大学城内部景象——寂静破败的街道、歪斜的路灯、以及远处数栋教学楼的轮廓。
他需要一双先行的眼睛。
安排妥当，乌风遥不再犹豫。
他换上便于活动的作战服，检查了一下腰侧佩戴的手枪和近战武器，最后将一个小巧的信号发射器藏在衣领内。
踏出指挥车前，他停了一秒，检查了下组长送来的特级武器——一块不规则、状似史莱姆的泥状胶体，可以裹留在任何硬质物体表面。
这个叫掩真囊的武器，是联邦科研部门最新的伟大发明。
他内部可以存储远超本身面积十倍的物品，简直是跨时代的空间武器。
掩真囊是组长给他特别申请的武器，用来对付或让满头滴流转动的眼珠。
他想了想，在掩真囊中，还放入了一面特质盾牌。
或让用冷武器，矛枪的克星，就是盾牌吧？
他像一道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出指挥车，迅速融入大学城外围的废墟地带。
同感傀儡在他前方数十米处行走，传回的画面稳定而清晰。
越靠近大学城正门，空气中的异样感就越发明显。一种腐败的甜腥味混合着植物汁液的青涩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当他终于抵达锈蚀坍塌的大学正门时，即使通过傀儡传来的画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乌风遥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缠绕在墙角窗沿的墨绿色藤蔓和还不能没过鞋底的草茎，此刻如同疯狂的绿色潮水，相互绞缠，几乎将临街的所有教学楼的一层完全淹没、吞噬。
只剩下更高层的窗户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外来者。
乌风遥如同幽灵般在蓍草丛中穿行，植物不时试图缠绕他的脚踝，被他用战术刀精准而迅速地削断，粘稠的汁液溅落在作战服上，散发出更浓郁的甜腥气。
这些植物仿佛拥有了生命，在微风中缓缓蠕动。
零星的肉人和丧尸在露天广场下徘徊，他们的数量，比之前……少了？
或让他们三个藏在这里做什么？必须尽快弄清里面的情况，但他首先需要确保退路。
乌风遥迅速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半蹲下来，闭上眼，集中精神。意识如同无形的触须，延伸向佩戴在他身上的特殊感应装置。
“夜雀，报告大学城西北入口附近，污染者的集体状况。”
频道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夜雀带着明显困惑的声音：“队长……很奇怪。这里的行尸走肉像是在被被引导，集体走向生物学院的方向。除了西北门，其他方向的肉人和丧尸也在朝那里靠拢。”
乌风遥心一沉。
失去了蜘蛛主体，这些被蓍草控制的肉人按理说应该陷入更混乱的无序状态，或者能量逐渐衰竭，绝不该是这种被“引导”的平稳状态。
除非有新的控制源！或让！
她当时不仅戳烂蜘蛛的眼珠，更是连肢体都拆解干净，完全带走。
乌风遥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他深吸一口气，精神高度集中。
“启动‘镜像同步’。”他对自己下令。
吃了或让的食物后，他现在可以同时操控两具共感单元。
除了西北门外的那具腐烂尸体外，他这次把傀儡目标放在最近一个移动缓慢的肉人身上。
这对精神力是极大的负担。
乌风遥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直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切断尸体的控制，、开始试图切入肉人的感官系统。
吃力……非常吃力。
肉人的感知系统混乱、破碎，就像在调频一个充满杂音的老旧收音机。
滋滋……沙沙……
一片模糊的墨绿色……扭曲的光影……地面摩擦的触感……
乌风遥咬紧牙关，忽略掉后脑勺针扎一般的疼痛，将精神力催到极致。
终于，眼前的混乱景象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看”到的画面极其诡异：低视角、缓慢而固执地向前移动，视野里是不断向后掠去的蓍草茎叶。
同时，他“感觉”到体内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根蓍草？
有一根特别粗壮的蓍草，如同纤细的缰绳，从体外接入，深入这具肉人身体的内部，正在发出某种单调的脉冲指令，驱动着它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
那个指令“蠕动”着，像是虫豸密密麻麻的触角，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来……母虫……”
乌风遥立刻指挥其他队友，将已有的视角拉高。
肉人们诚如夜雀所说，都以同样缓慢、呆滞，但目标明确的步伐，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
但并不是为了进入生物学院的建筑楼，而是朝生物学院的侧后方移动着！
它们像是在执行某种无声的集结令！
乌风遥立刻切断了对肉人的共感，剧烈的精神消耗让他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喘息，大脑飞速运转。
他必须跟上去看看！
乌风遥如同鬼魅般吊在几个被引导的肉人后方，借助疯长的蓍草掩盖自己的踪迹。
它们移动的速度不快，路线也并非直线，有时甚至会绕过一些倒塌的障碍物，显得那“引导”并非绝对精准。
穿过一片几乎被藤蔓完全吞噬的小花园，绕到生物学院实验楼的后侧。这里相对偏僻，肉人们不再行动，而是彼此打斗声。
丧尸也加入了战场，咆哮声和嘶吼声来得比上课铃嘹亮。
或让控制他们在这里彼此厮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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