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娀!”共菽目眦欲裂,怒吼声如惊雷。数根粗大的岩石手臂猛地从樊娀脚下地面窜出,试图将她护住。
然而,敌人并非寻常魔物,而是淳于娩和翟蘅运用“灵魂寄生”和“灵魂复制”共同制造的庞大傀儡军。
它们生前的意志被彻底抹杀,只留下纯粹的杀戮本能和对自由的绝望哀嚎,成为了最完美的战斗机器。在这些核心傀儡周围,正源源不断地冒出许多“影子”。这些复制体虽然力量稍逊,动作却更加飘忽诡异,如同鬼魅般在石林与岩壁间穿梭、闪现。
一道复制体傀儡的利爪带着阴冷的魔风,狠狠拍在樊娀身上。她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尚未落地,便被另一名伺机而动的傀儡用带着禁锢符文的锁链缠住,拖向那道最大的空间裂缝。
樊娀的声音带着痛楚,她望向共菽吕隼的方向,带着茫然和依赖。
“爷,爷。”
“敢动我孙女!老子拆了你的骨头!”吕隼须发皆张,操控着巨大的岩壁狠狠向裂缝压去,试图将其碾碎关闭。
慢慢悠悠、却时常能看到因果本质的樊娀,在恨海意外和这两位沉稳的老者打成了一片。共菽吕隼一直将樊娀当作拥有珍贵品质的优秀后辈,视若己出的亲孙女。
翟蘅正如同一位优雅而冷酷的指挥家,站在战场的高点——一块被共菽法力抬升而起的巨大悬岩之上。
她甚至没有回头,就已经将无数扑向自己的分身碾碎在身后。自从和淳于娩合作,共同成为骨力的“忠实手下”,时常进行如此庞大的灵魂复制后,她的格斗技巧与日俱增。
灵霙那双敏锐的赤瞳,如同探针般扫过战场混乱魔气的源头——那些被翟蘅如臂使指、进退有序的傀儡军团背后,更深沉的阴影里。他能感觉到,一股更加阴冷、更加精于算计的力量,如同蛛网般笼罩着整个战场,正是这些傀儡的真正核心驱动者——淳于娩。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窥探,一道冰冷、漠然、如同评估物品价值般的视线,穿透了混乱的能量场和傀儡的缝隙,精准地落在了灵霙藏身的阴影处。
淳于娩并未完全现身,她将自己巧妙地隐匿在空间褶皱和傀儡能量的掩护之后。但灵霙清晰地“看”到了那双和他一样的赤色眼睛。她的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无声的、充满嘲弄的唇形,仿佛在说:
“茑萝留下的小废物。”
这目光像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入灵霙的心脏。但一丝暗红在他指尖萦绕又迅速被强行压下,他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将满腔的怨毒与不甘硬生生咽回腹中。
翟蘅看到荔娅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焰,无视了正面战场,直扑向挟持樊娀的傀儡时,像是看到了有趣的对手。
“你的对手,是我。”
翟蘅的身影骤然消失,下一刻已拦在荔娅面前。
“放下武器,与我‘公平切磋’一番,如何?”
荔娅绿眸燃烧,仿佛被激活了遥远的西戎勇士的战斗本能。她不再依赖弓箭,在巨石间翻滚跳跃,硬撼翟蘅精妙绝伦的格斗技。
翟蘅的进攻如同狂风暴雨,却又诡异地寂静,配合着她精准到毫巅、充满杀戮美感的动作,形成了一种令人绝望的压迫感。
翟蘅故意引荔娅靠近一根细长的石笋,在荔娅挥拳击来的瞬间侧身闪避,荔娅的拳头狠狠砸在石笋上,碎石飞溅。而翟蘅已如影随形,一记手刀斩向荔娅因发力而暴露的后颈。荔娅则是一个翻身,迅速躲开一击。
她们在垂直的岩壁上如履平地,在狭窄的石柱顶端轻盈跳跃,利用岩石的反弹进行匪夷所思的变向。她们的身影在青灰色的岩石背景中穿梭,如同最灵动的墨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战斗轨迹。
在这生死相搏中,她们之间竟奇异地产生了高手相争的惺惺相惜之感——对另一个强大对手本能的认可。
申由如同飓风般赶到战场边缘时,一眼就认出了淳于娩和翟蘅的气息,更看到了她们看似凶狠实则并未对樊娀下死手的举动。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大半,手中凝聚的魔光悄然散去,只是警惕地护在荔娅可能被偷袭的方向,并未立刻加入战团。
就在荔娅一次全力劈砍被翟蘅以精妙手法卸开,二者身影交错而过的瞬间,翟蘅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几乎贴着荔娅的耳畔,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急速说道:
“三日后子时,西陵古战场边缘,完璧归赵。”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向后撤去。
与此同时,那道巨大的空间裂缝猛地向内坍缩,产生强大的吸力。挟持着昏迷樊娀的核心傀儡,连同战场上残余的复制体,如同退潮般被迅速吸入裂缝之中。
屏障的波动在淳于娩翟蘅撤离后渐渐平复。
共菽吕隼第一时间冲上前检查屏障受损情况,脸上满是后怕和未能救回樊娀的痛心与愤怒:“该死!”
子飞、束荷、伯蒲的身影此时才姗姗来迟。
子飞走到满脸焦急愤怒的荔娅身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安抚心灵的力量:“不必过于忧心,荔娅。翟蘅此魔,行事自有章法,更重承诺。她年少时曾与樊娀母族的一位长辈有过些渊源,断不会轻易伤害于她。”她的话点到即止。
申由也走到荔娅身边,接口道:“子飞上神所言不差。翟蘅在魔界是出了名的战斗疯子,但她的兴趣只在格斗本身,是少有的、不屑于玩弄灵魂折磨把戏的异类。”他看向荔娅,眼神带着安抚。
束荷和伯蒲则一言不发,开始联手施法,冰蓝色的神力与流转着时空碎片的紫芒交织,迅速加固着被冲击得摇摇欲坠的恨海屏障。
“屏障受损不轻,需尽快修补。过几日,我等需亲往东陵一趟,采集材料。”
荔娅看着子飞笃定的眼神,听着申由的解释,又回想起翟蘅那充满力量美感却并无杀意的格斗,以及最后那句耳语,心中的焦虑稍缓,但疑惑却更深了。
她环视着子飞、束荷、伯蒲,又看向似乎知道些什么的申由,总觉得他们之间笼罩着一层自己尚未看透的迷雾。
三日后。西陵。
“找到了!樊娀姐姐在这里!”采菲惊喜地叫道。
田蓼立刻上前探查,嫩绿的治愈神光笼罩樊娀全身。
“奇怪……”她秀眉微蹙,“樊娀姐姐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体内神力也平稳充盈,就像是……睡着了?”
她们不敢耽搁,立刻带着樊娀返回恨海。一路上,采菲不断用温和的粉霞神力梳理樊娀的经络,试图唤醒她。然而,直到回到恨海静室,躺在柔软的榻上,樊娀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眼神依旧带着特有的茫然和慢节奏,但其中似乎少了一些东西。当众神围上来关切询问时,樊娀眨了眨眼,缓缓开口,语速依旧:
“我,为何,在此?方才,不是在,整理,玉简?”
她环顾四周,眼神里充满了对身处此地的不解,对众神紧张神情的困惑,以及对“失踪”这件事本身的……全然空白。
“樊娀姐姐,”采菲凑近,轻声问,“你还记得……石林吗?那些傀儡?还有那个很能打的魔族姐姐?”
樊娀歪着头,努力思索,眉头慢慢蹙起,仿佛在回忆一个极其遥远且模糊的梦境,最终还是缓缓摇头:
“不,记得。”
这情,与当年郗流帝女失踪归来后,记忆全无的状态,何其相似。
可惜申由不在此处,否则他很快就能辨认出,这是魔族邾辕的手笔。
申由此时正在恨海边缘,靠近忘忧崖的一处僻静回廊。
这是荔娅近日处理完沉重文书后,会来对着翻涌黑潮独自出神的地方。
申由裹着一件厚实的玄色斗篷,倚在冰冷的玉石栏杆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在静室时多了几分生气。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握着一小束刚从忘忧崖峭壁缝隙里采撷的白色小花。花瓣纤薄,迎着恨海永不停歇的罡风微微颤抖,却倔强地挺立着,像极了某个家伙的缩影。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荔娅。
她似乎刚结束一次轮回,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某种深沉的压抑,绿眸望着远方翻腾的黑海,显得有些空茫。
申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直起身,在她走近时,将一束花递了过去。
荔娅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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