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渐隐,人声渐低。
连烛火跳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越昭宁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心中清楚——时候到了。
果然,一声轻响,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带着雪夜的寒气瞬间涌了进来,打破一室暖光。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来得稍晚,二位久等。”
一道嘶哑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不高不低,却透着莫名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遭的静谧。
几人抬眼望去,来人一袭墨色貂绒锦袍,外罩是件同等料子的大氅。
袍角与大氅肩头沾着零星未融的雪花,像碎玉嵌在墨色绸缎上,格外醒目。
只是那雪迹大多沿衣摆边缘分布,疏密均匀,显然是一路有人为他撑伞避雪,才没让风雪将衣袍打湿。
他脸上覆着一张纯白面具,与周遭人的样式不同。这面具并非粗略勾勒,而是完全贴合他的脸部线条,严丝合缝地遮住了整张脸,竟不露半分肌肤。
一身沉郁如夜的墨色衣袍,配着这张莹白似雪的面具,黑白对比强烈得晃眼。
他立在廊下,面具上未沾半点尘雪,愈发显得干净利落,只露出的那双眼睛藏在面具之后,深邃难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引路侍从见来人,立刻躬身迎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少主。”
他刚想汇报什么,便被所谓少主抬手制止。少主目光越过他,直直落在越昭宁与谢璟淞身上,语气平淡:“这里没你的事。”
侍从不敢多言,躬身退到一旁,对着暗处打了个手势。
片刻后,那两位穿青绿色的婢女再次快步走入,两人手捧描金漆盘,里面放着温热的香茗与精致的茶点,一人端着干果匣子,动作轻缓地在长桌两侧摆好,全程垂着眼帘,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摆完后又轻手轻脚地退在一旁。
少主抬手,侍女又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为他解下肩头的墨色大氅。
越昭宁适才发现,原来外面一直有人守着。
或许在暗处会有更多的眼睛。
少主走到长桌另一端座下,与越昭宁隔桌相对。
他抬手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从容,抬首看向二人,缓缓开口道:“二位远道而来,所查之事,我已知晓几分。但既然来到青龙坊,理应由我做主。按照此地的规矩,凡事都要以赌定输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越昭宁似笑非笑道:“你的侍从方才早已提过,我们既然肯来,那自然是愿意的。”
少主听了这话,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说出的话,明显是不高兴的。
指尖搭在扶椅上雕刻的龙纹,栩栩如生,鳞爪分明,他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敲打,发出沉闷的声响,道:“啊,真是多嘴。”
侍从一听,脸色骤变。忙地下跪领罪,丝毫不敢为自己辩解:“是属下多嘴,还请少主处罚!”
他浑身微微颤抖,显然对这位少主极为畏惧。
“聒噪。”少主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平淡,却毫不掩藏厌弃。
言外之意,便是让他赶紧滚。
侍从如蒙大赦,连磕几个响头,力道之大,不过几下额间便渗出血迹:“多谢少主。”
说罢,竟也不敢起立,直接跪着用膝盖慢慢往外挪,直到退出房门,才匆匆爬起身,踉跄地消失在廊下。
越昭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暗斥荒唐。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便要如此卑躬屈膝,连起身行走的资格都没有。
这少主在自己人面前尚且如此高高在上、肆意折辱,其跋扈程度,远比表面看起来更甚。
一旁的谢璟淞也面色沉凝,显然也对这少主的做派极为不齿。
少主像是没察觉到两人的异样,对着越昭宁说话时,语气又换了一副模样,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知姑娘可熟知赌局玩法?”
越昭宁心中有气,却还是竭力控制住语气,故作坦然道:“不曾知道些什么。”
她故意示弱,想看看对方究竟有何打算,是否会因此放松警惕。
少主却像是早有准备,道:“可我听闻姑娘方才在介楼赌赢了一位老手,想来实力不浅。”
介楼?越昭宁心中一动,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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