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竹听得眼泪汪汪。
谢棠却只是让人带他去洗把脸。
然后她对雷靖宇说,“我会遵守承诺给你父亲入土为安,也会将你抚养长大,但我的誓言只怕只能实现一半了。”
雷靖宇眼睛一缩,冷声说道,“小姐这是何意?”
“你误会了。其实不瞒你说,我从刚刚那个公子手中买下你,是因为他是个虐杀男童、喜好禁脔之人。”
雷靖宇已经怔住。
“但我说过会给你父亲风光大葬的话也绝不会食言,不过你是做不了我弟弟的伴读的。”
一时间他已经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愤怒了。
谢棠见他这样,面露不忍,还是狠下心肠。
“我不会让你良籍变贱籍,我会把你放在伯父的军营中,予你读书写字之利,你可以在那习武、科举,到成年之前的一应花销皆由我谢家承担。”
她话头一转,“只不过,是否能走出一条路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雷靖宇安静地听完,双膝下跪,身子伏地,往谢棠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宇敬拜小姐,谢小姐恩情,他日若宇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必报小姐今日。”
他居然用敬双亲之礼来跪她!
谢棠诧异,忙扶起他,“不必如此,我素来行得端坐得正,你不怪我已经很好,切莫再提报答之事。我想你父亲应该希望你没有负重的过完这一生。”
雷靖宇想起父亲,泪眼滂沱,又朝谢棠鞠了一躬。
随即她叫来两个侍卫,“护着他父亲的遗体下山,给父亲说明缘由后,求父亲把我刚刚答允他的事情做成。”
侍卫应声后便和这父子二人离开了。
等到谢竹回来,看见只有姐姐和四个家仆,激动地跑向姐姐。
“刚刚的人呢?姐姐。”
“我已经把他们送下山了,你不用再担心他们的事了,熊奴。”
谢棠在山上已经耗了半日时光,她抬头看了一眼时辰。
“熊奴,时候不早了,我们是回去还是再去别的地方?”
谢竹见姐姐这样说,就歇了心思,“姐姐累了,我们下次再出来吧。”
从另一处景色风光的小路下山,路上竟有一池清泉,水清石净。
边上洒落了几颗野草野花的种子,开的正茂盛繁荣。
小花的生命破土而出,疯狂汲取泉水,回以一片芬芳。
谢棠和弟弟用手感受着水流潺潺。
此时山泉水的温度高于山下,难怪能在周围开出一片花木。
“你看,这小花开在鲜少人迹的后山,靠着这点水和落叶的养分才开花结果。一季花叶如此短暂,还是辛苦绽放,是不是就像刚刚在庙里的那些小民。”
谢竹叹气,“姐姐,这样辛苦的人生是不是很痛苦,忙忙碌碌一辈子,本就生活不易,人力却如此脆弱,一朝就遭覆灭。”
他在上香之时看着那些云云信众,用本就不富裕的家财去点高香敬奉,以求神明慈悲,结束他们的厄运。
谢竹并不是一点不问世事。
“熊奴,你说他们会后悔吗。人生一世,本就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这一路尝到的甜也许是支撑他们余生的动力了。”
“姐姐要告诉你的是,我们虽是钟鸣鼎食之家,却同样要劳心劳力,在朝庭汲汲营营,和那些要维持生计的小民商贾没有什么不同。”
她指着那开的鲜艳的花道,“我们要延续家族的荣耀,维护祖先的体面,保护家族旁支不被羞辱,回馈他们对我们的供养。这都需要你,你明白吗,熊奴。”
谢竹突然明白为什么姐姐带他来到这里。
她一定很辛苦,为什么她要想那么多呢?
难道谢家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难道说这件事让她很为难?
“我知道了,阿姐,我一定会努力成为谢家的依靠,成为你和父亲、母亲、祖母的依靠!”谢竹坚定的对她说。
谢棠看着弟弟乌黑的头发,想起上辈子他发间的白丝,又是心口一痛。
“这条路很难很难,熊奴,姐姐还想告诉你,做任何事情要多想想。”
她牵起他的手,“我们都在你背后,你不是一个人。遇大事不要自己憋着,要和我们一起商量。”
谢竹觉得不对劲,“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谢棠吸吸鼻子,整理好面容。
她两只手拢着谢竹的肩膀,对着他的眼睛说,“姐姐没有事情瞒着你,我是想和你说,姐姐就是你的刀、你的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护在你前头。你要加油,但是不要怕。”
“嗯,我知道了,阿姐。”谢竹点头,跌进她的怀里。
“好了,我们真该走了。”
她们到半山腰,有一行人顺着小路上去。
这几人农户打扮,挑着柴火拦住了视线,谢棠等人只能侧在一旁让路。
这些人目光闪烁,身体健硕,借道时朝着谢棠他们点头示意,从一边上山后却频频望向谢棠和谢竹。
谢棠觉得很不对头,心弦猛地拉紧。
她喉咙发干,大脑高速运转,“他们不是农户!若是自用怎么会往上。若是供给寺庙怎么不走大路,要过这闭窄生僻的小路,还全是身强体壮的汉子。”
那手掌的伤疤,分明不是柴刀,而是剑伤!
刚刚还盯着他们,是冲着他们来的!
“石榴,你快带着熊奴下山回家,那些人有问题!”
谢棠装作要跌倒,靠到石榴的耳边对她说。
石榴还在发懵。
她一把扯过石榴的手腕,石榴吃痛。
“石榴,听清楚我现在说的每句话,这一行人如此矫饰,绝非善类,他们跟到后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想在这找些肥羔羊勒索,若是这样,你带熊奴逃了之后尽快把身上的钱财抛了,抄近路到闹市高声喊以重金求义士相帮。”
她咽了咽口水。
“可如果是第二种,一来就对我们下死手,那很可能就是认准我们谢家两姐弟,有人想要我们的命!你一定不要走回原路,要藏好钱财,抹黑你们的脸,哪怕装成叫花子也不要被人认出来。他们特意找到后山,极有可能是在前面就布下陷阱,只不过没有等到我们才四处搜寻。”
石榴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刀光直冲谢棠背后而来。
“小姐!小心!”她失声尖叫。
谢棠下意识弯腰,大刀直接砍中她身侧的野荆子。
有成年男子腕口般粗的树木刹那间便断裂,来人真是力气奇大又招数狠决。
谢棠吓得控制不住地抖动,目光却一凛。
这些人果然是被人指使,前来索命的!
侍卫已经拔剑迎敌,谢棠也找东西自保。
她对着他们大喊,“还愣着做什么,石榴,按我说的做!”
谢竹正看到有个侍卫的头颅被砍下。
那头顺着斜坡的弧度直滚而下,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这林子的绿叶。
他吓得就快三魂没了七魄,在听到姐姐只叫他快走,一个人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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