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考试的考核内容是芷兰公主定下来的,不同于男子们单纯只考文学文章,芷兰公主心慈大多数官家女正经文章读得少,便将其改为奏琴、书画以及辩论。
与前两项相比,准备辩论更像是时汐一个人的战争。
夜深人静,西苑的书房里总是亮着灯。时汐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典籍之中,《战国策》、《盐铁论》、《人物志》……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在她看来犹如天书。她强迫自己啃下去,寻找任何可能用于辩论的论据和典故。
眼睛干涩发疼,她就用冷毛巾敷一敷;脑袋昏沉,她就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三最后那段冲刺时光。
三天时间,弹指即逝。
考核之日,天色未明,时汐便已起身。事实上昨晚也没怎么睡着。她看着镜中那个眼下带着青黑,面色有些苍白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颊,试图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南山备好了马车,在府门外等候。临上车前,时汐回头,望了一眼昼鹤书房的方向。窗扉紧闭,他或许早已入宫上朝。
昨日得到传召,为避免官员徇私,此番昼鹤不参与评卷。评判官等今日才有所传召。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微微发抖的指尖,弯腰钻进了车厢。
此次考核设点国子监。当马车驶近时,时汐被眼前的阵仗惊住了。朱漆大门前车水马龙,香车宝马络绎不绝。身着各色华服锦裙的少女们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袅袅婷婷地走入大门,环佩叮当,香风阵阵。她们彼此熟稔地打着招呼,言笑晏晏,形成一个紧密而排外的圈子。
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打量目光,好奇的、审视的、甚至带着轻蔑的。她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地跟着引路的宫人,一步步走入那扇对她而言代表着未知与挑战的大门。
考核设在国子监的主殿。殿宇轩敞,雕梁画栋,气势恢宏。殿内早已布置妥当,正面设着评判席,坐着几位神情严肃的学官和一位面白无须、气质阴柔的内侍。两侧则坐满了前来观礼的勋贵家眷和皇室宗亲,衣香鬓影,低声交谈。时汐看见三儿也在其中。
也是出入上流圈子了。时汐自暴自弃安慰道:算了,实在不行就当长见识了。
“诸位请安静。”三儿开口,“本次考核,由翰林院主持,芷兰公主监核。请诸位来我这里签到。”
时汐这才注意到三儿身边的女子,她端坐在主位之侧,穿着一袭正红色蹙金绣凤穿牡丹的宫装,头戴九翟冠,珠翠环绕,华贵逼人。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刚刚入殿的时汐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时汐的心猛地一沉。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按照指引,走到殿中央为考生准备的席位坐下。她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冷汗,只能悄悄在裙摆上擦拭。
考核依次进行。
第一场,绘画。题目是《春江花月夜》。
堂内,檀香袅袅。时汐立于专属的画案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脑海中飞快闪过柏永言这三日的唠叨:“构图需有疏密,用墨当分浓淡,意在笔先……”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选用了一张中等生宣,努力回忆着披麻皴法,试图勾勒远山的轮廓。然而,手腕因连日的练习而不自觉地微颤,笔下的线条显得犹豫而孱弱,墨色也因为紧张未能控制好水分,在纸上洇开一小片模糊的灰影。她立刻调整,用笔尖小心修补,但那山形终究少了几分挺拔,多了几分笨拙的稚气。
“水要空灵”,于是改用淡墨,侧锋轻轻扫过,营造波光粼粼之感。想法是好的,但时汐手下功夫不到家,墨色未能均匀过渡,使得江面看起来并非月华流淌,反倒像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显得有些脏污。
果然,什么速成班都是骗人的。人根本不可能通过三天时间成为某一行的大师。时汐感叹,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最核心的“月”与“夜”,她处理得更为谨慎。用极淡的赭石混以微量花青,在远山与江水之上渲染出夜空的底色,留白处权作月轮。她不敢过分渲染,生怕毁了那轮象征光明的月,想了想,在月下加入一叶扁舟,她画得极小,用细笔勉强勾勒出轮廓,舟上的人影更是简略到几乎忽略不计,生怕画蛇添足。
时间差不多了。
时汐偷偷看了一眼周围人的画。除了少数几个画的不错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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