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子和蝰蛇共用一个女朋友的那年冬天，城市总下雾。
他们叫她“小鹿”——不是因为她像鹿，而是因为她近视五百度，夜里看人像隔了层毛玻璃，走路时总微微眯着眼，像在雾里辨认方向。
他们用同一个微信号，名字叫“L”，头像是一片模糊的月光。鼎子负责白天聊天，蝰蛇负责晚上。鼎子打字喜欢带句号，蝰蛇爱用波浪号。小鹿从没发现——她以为“L”只是情绪起伏大。
约会也是轮流的。鼎子喜欢约在咖啡馆，点热美式，聊些书和电影；蝰蛇则带她去夜市，吃烧烤喝啤酒，偶尔偷摸顺走隔壁桌的打火机。小鹿只觉得“L”性格多变，但很浪漫——毕竟雾里的轮廓总是美的。
最危险的一次是在电影院。鼎子下午陪她看爱情片，散场时借口去厕所，溜去消防通道；五分钟后，蝰蛇从同一扇门进来，接过她手里没喝完的可乐。荧幕的光暗了又亮，小鹿揉了揉眼睛，只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鼎子不抽烟，但蝰蛇抽。
“你换香水了？”她问。
“嗯，试试新味道。”蝰蛇面不改色，手指轻轻蹭过她手背——鼎子从不会这样碰她。
他们差点穿帮的那晚，城市起了大雾。蝰蛇刚送小鹿到家楼下，鼎子就躲在转角处等他交接。小鹿突然回头，眯着眼望向雾里的黑影：“……L？”
鼎子僵住，蝰蛇立刻搂过她肩膀，低头吻她眼皮：“雾大，快上去吧。”
第二天，小鹿在微信上问：“你昨晚是不是有话要说？”
鼎子盯着屏幕，蝰蛇在旁边嚼口香糖，笑得肩膀直抖。
“没有。”鼎子打字，“只是雾太浓了，怕你认错人。”
小鹿回了个笑脸：“怎么会？你的味道我记得的。”
蝰蛇喷了鼎子的香水出门赴约时，鼎子忽然觉得——雾，真是个好东西。
**《雾与锁》**
后来事情败露，是因为一场雨。
那晚暴雨倾盆，小鹿忘了带伞，"L"说去接她。鼎子先到，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等她，黑色冲锋衣淋得发亮。小鹿小跑过来，踮脚要抱他，鼎子下意识后退半步——蝰蛇才是会主动拥抱的那个。
"你身上没烟味了。"小鹿突然说，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
鼎子僵在原地。雨声太大，他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心跳。
蝰蛇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他骑着摩托急刹在水洼里，溅起的泥水扑了小鹿一身。头盔摘下来，露出和鼎子截然不同的脸——寸头、断眉，右耳一枚蛇形耳钉。
三个人站在雨里，像被按了暂停键。
小鹿的眼镜起雾了。她慢慢摘下它，用毛衣下摆擦拭，动作很轻，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刻。
"我早就知道了。"她说，"从电影院那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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