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应该没人比现在的陈白更能体会到这句话的个中含义的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只会在一班呆一个月，但他没想到这一个月会过得这么快。
眨眼间，一个月过去，又一次月考来了，在经过一个月艰苦卓绝的努力后，他的全校排名成功相较上次前进了……三位。
说实话，他已经很满意了。
上次月考本来就是他超常发挥才能考到七班第一，他之前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十名前后晃悠。
所以他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不光实打实地考出了上次的排名，还成功前进了那么一点点，这已经足够让他觉得自己这一个月没白拼命了。
而且从另一方面讲，尹欢的存在给他梳理清楚了很多那些他以前“有点懂但又不是很懂”的知识点，他的排名多多少少前进了一点，也算没有辜负尹欢的错爱。
但是不管他自己如何满意，这个成绩还是光速将他踹出了一班。
他搬起自己的桌子，尹欢看他书包里和桌肚子里塞不下的两本书被摆在地上，决定省下他为了两本书再来一趟的辛苦，顺手拿起那两本书陪他一起上了三楼。
然后她把书放在了七班门口走廊上。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班的同学没准想欢迎你一下。”
尹欢笑了笑，显然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容易让大部分人瞬间变成鹌鹑。
陈白依依不舍地看这她。
“我会努力再考回一班来的……”
尹欢忍不住笑了：“没必要这么折腾。”
她看了眼陈白的表情，感觉他没听进去，只好继续解释。
“我是说真的，没必要折腾，一班是竞赛班，我们本身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在高考题上，老师也已经习惯了偏快的讲课速度，高三的时候也不会和其他班级一个时间进入复习轮，这个环境对你有害无益。”
“下次如果再考到第一，只要不是你爸妈还是不死心，你自己就没必要特意来一趟了。”
“如果你想见我的话，还是老样子，每节自由活动课我会在操场上，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来找你一起。”
“反正你在一班的时候，也就那么点时间可以和我说话，所以没必要特意再考回来不是吗？”
陈白：“……好像是的。”
他哀叹，尹欢的逻辑太清晰了，他很难反驳，也不好说“我就是想看着你”，因为他严重怀疑尹欢会觉得这是个很蠢的理由。
于是他再次不舍地看了眼尹欢：“那我走了？再见？”
尹欢笑了：“又不是永别了，就上下楼而已，去吧。”
她目送着陈白搬着桌子走进了七班，然后听见一墙之隔内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和打趣声，于是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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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尹欢只有那一天非常体贴地没有去打扰陈白在七班的同学，第二天开始，她就非常自在地踩着自由活动课的铃直接往七班里头走了。
第一次看见尹欢出现的七班同学还不太适应。
第十次看见尹欢一脸淡定地走进来然后拍了拍陈白然后他们一起往外走去的七班同学就已经彻底习以为常了。
就连尹欢自己也有点习惯。
其实她一直都想要个可以让她整理思路的空白草稿纸。
意思是她还挺喜欢对着人说话的，因为强迫自己把思路说出来的这个过程有助于她思考，不过大部分人都实在太爱接话了。
不爱接话的又不喜欢听自己听不懂的内容。
所以陈白是一张她非常满意的空白草稿纸，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他的大脑似乎也没有任何预设立场，任何尹欢输入的内容，不论听起来角度多么奇怪，他都会认真听认真思考甚至认真做笔记。
虽然尹欢倒是不需要他做笔记，甚至希望他能改掉这个突然掏出笔记来记她的突发奇想的习惯。
但是考虑到他是少数不光听还思考但又几乎没有输出自己想法需要的人，她还是决定暂时地无视一下他这个爱记笔记的小毛病。
所以，当陈白突然开始把自由活动课改成了自习课后，她还有点不适应。
她看了眼七班黑板上的日期——这离下次月考不是还有十天吗？有必要现在就开始进入备考状态吗？绷个十天人都麻了吧。
不过看七班其他人好像也都觉得该准备月考了，她只能选择放手让陈白去适应这一集体生物钟。
于是她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例行日常。
只在自由活动课前那个课间短暂地去和陈白联系一下。
十天，九天，八天，七天……距离月考还有四天的时候。
她觉得陈白的状态不是很好。
她坐在陈白前桌的桌子上，看着陈白憔悴的脸庞，思考一番后觉得自己或许需要介入。
“你再睡会儿吧。”
“不用了……我醒了……”陈白一边揉眼睛一边仰头，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点。
虽然他确实很困，但是现在他每天只有这十分钟是可以和尹欢说话的时间，所以他非常珍惜，再困也要醒着，而且只有看一眼尹欢，他才能说服自己他这么拼命是有意义的。
尹欢双手抱臂，右手食指轻轻在左手手臂上敲着，眉头微皱，真的是很轻微地皱着，她其实没什么表情，但陈白还是下意识地说了句：“对不起。”
尹欢扫视了他一眼，陈白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像是在老师办公室等着挨批的学生。
“我说过你没必要强迫自己往一班考。”
陈白笑了笑：“我没有呀，我也已经答应过你了吧，就算这次考到了七班第一我也不会用转班权限的。”
“那你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是干什么？”
陈白推开了自己桌上那一大堆的书，露出了桌子的左上角。
尹欢侧头看了一下，陈白把一张便签用透明胶带“塑封”在了桌角，上面写着“A大”。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七班这么干的人不少，他们好像都喜欢把自己的目标院校贴桌子上提醒自己，有些人甚至还会贴上院校照片。
她觉得这大概又是某种奇怪的自我激励手段吧。
陈白抚摸了一下那张写着A大的便签。
“嗯……你肯定是要去T大的，我也肯定去不了，但是我至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所以我要努力考上A大。”
尹欢皱了皱眉。
这话听起来很贴心，但不合逻辑。
“你本来的成绩上X大已经够了，差不多稳住就行，X大也在北京，和A大有任何区别吗？”
陈白没忍住窒了一下。
不光陈白，现在还在七班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也忍不住窒了一下。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可能这就是天才的傲慢吧，A大的分数线至少比X大高了几十分，但在她眼里都是差不多的学校，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陈白：“但我想离你近一点。”
尹欢露出了一个非常迷惑的神情。
她纠结了一下，非常慎重地问：“我假定你知道有一样叫作北京地图的东西，你看过吗？”
陈白：“我看过。”
“那么我觉得如果你没有理解错地图也没有看反A大和X大的位置的话，你应该是能看见X大在地理意义上是离T大比A大更近的。”
陈白比划了一下：“我是说，抽象意义上离你更近一点，不是指地理位置。”
尹欢：“再解释一下？”
陈白叹了口气：“就是我希望自己的成绩能更好点，能上更好的学校，这样就能离你更'近'一点了啊。”
尹欢沉默了几秒。
“你应该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没有任何逻辑对吧。”
“如果你本来就想去A大，那么为了A大努力是合理的。”
“但是如果你只是因为我的原因想去A大，那我只能说这没有任何必要，因为我不需要你变得更好或者任何意义上离我更近。”
“这个事情我觉得只有你本来就想去A大然后拿我当动力源那我还能勉强理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至少选择了一条有效的路径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且就算你考上了A大，然后呢？”
“我在北京会呆多久？可能只会有几年，那之后我可能还要去别的地方，别的国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最后会出现在哪里，也许完全取决于到时候哪里有新的设备新的课题，如果我从T大毕业后又去了其他国家，甚至每隔几年就要换一个国家，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来吗？”
陈白：“不行吗？我知道我没什么语言天赋，但是只要目标明确的话，学几门语言我还是做得到的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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